第二日中午老爷子采药返来,进到萧冷儿小楼当中,却已人去楼空。刚拿起桌上的信,便有人出去叫他:“长老,内里来了一人,只说要找冷儿。”
老爷子心中一动,叹道:“不怪她日前俄然向我问起昔年冷家庄灭门一案,却本来终究晓得此事。”
萧冷儿天然便是等他这句话,闻言当即道:“听闻我爹娘是指腹为婚,爷爷在紫峦山上辈分最尊,可知我娘娘家之事?”
“本来是圣界中人。”萧一宽点头道,不甚感兴趣模样,复又低下头去,“一宽还要持续锄地,公子请便。”
老爷子已做好饭等他。庚桑楚却偶然迟延,直截了当问道:“昔年冷家庄一案,鄙人也听闻过一些,老爷子若晓得,可否详细奉告?”
老爷子苦笑道:“谁想要决计瞒她来着。我信赖剑心分开之前,也必然留下了线索,只怪那丫头太打动,不然此番又何必返来这一趟。公子既然上山来,若不急着赶路,便自到处逛逛,中午无妨到老夫家中用饭,届时随便寻小我问路便可。”
老爷子无法道:“多加一件衣服,莫要走得太远,一柱香时候以内便得返来,不然我饶不得你。”
老爷子点头道:“这件事到现在也仍然是一个谜,没有人晓得。那样大的一个家属,一夜之间消逝得连一砖一瓦都不见,就仿佛向来没有存在过。如许一个大案子倒是任何人都找不出线索来。你娘悲伤过分,没多久便嫁给了你爹。”
老爷子只略微愣怔,便把那日对萧冷儿说的话,再向他反复一遍。
推开木门,吱呀声中庚桑楚一眼看到墙壁上那画图中人,顿时移不开眼睛。半晌在心中叹道,难怪连楼心月也对她痴情不悔,冷剑心姿容气度,委实天下无双。圣沨面貌自与她肖似,但此女风采天成,倒是旁人难及。
老爷子一言不发,回身出门去,连背篓也未曾卸下。走到门口时,他看向远远站着的那人,长身玉立,黑发如缎,折扇轻摇,素白一方背影,尽显风骚。
摇了点头,萧冷儿勉强笑道:“我偶然间想起,随便问问。我吃饱了,出去逛逛,爷爷你慢吃。”
面前这一座必然只是衣冠之冢。
老爷子叹一口气:“家道岂止殷厚罢了。冷家世代行商,富可敌国,但行事低调,是以并非广为人知。冷竞天冷庄主固然不懂武功,但极其聪明,也生就一副侠义心肠。他昔年偶尔与你爷爷了解,不但救过你爷爷的性命,对于中原对抗楼心圣界,也出了极大的力。萧冷两家干系亲厚,一次冷庄主佳耦到紫峦山做客,却在这期间与你奶奶同时有身,几人一合计,便自定下那婚约,这便是今后的如歌和剑心。”
萧冷儿手指冰冷,到吸一口冷气:“是何人作为?为何竟下得了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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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儿回想道:“自小我便觉得娘不记得畴前之事,是以也未曾问过她。只晓得外公仿佛是个行商之人,冷家家道殷厚,其他便一无所知。”
那风生水起的一把折扇一旦呈现在脑中,便似再抽离不掉,写几个字,萧冷儿便停下笔细思一会儿,一时也不知是酸楚还是甜美。心中对他思念,萧冷儿却不知少林寺一别以后,两人要再相见却该比及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