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方才收回了声响把那群丫环吸引了过来，这动静说大也不大，不过在这沉寂的黑夜中细心聆听，并不是难以发明。
唐寅漫不经心，目光投向她问道：“石榴？”
低着头也不知他在想些甚么，一头黑发披垂在肩头，遮挡了他的神采，秋香看不清，猜不透。他不再回话，谁也不知他的心机。
唐寅想，等他多少年后想起这个黑夜时，定会记得有这么一个黄衣女人。
听得她一言，唐寅才把这里打量一番。可左看右看这都像是：“这里是厨房？”
“不找找如何晓得。”
秋香走回唐寅身边，就看他转了眸子直视过来，通俗是双瞳中有闪动不一的光在此中跃动，他盯着秋香半晌，氛围中寂静非常。
唐寅的思路开端渐远，直到他右手一热，才回过神来。
秋香听了翘起嘴角，抚平混乱的衣摆，这才幽幽回身。
秋香轻笑，他明白那就最好：“这本该是我的任务。”
冬香性子活泼，刚上船那会儿为了打发时候就闹着要和石榴学做菜，夫人也拗不过她便同意了。石榴虽对她冷着一张脸不悦，却也为冬香筹办了一大堆的药，此中烫伤膏药最多。
但他毕竟晓得现在面对的局势，因而按捺住笑意，只剩嘴边勾画起的弧度出售了他的情感。
“秋香女人，如此不就成瓮中之鳖了吗？”
因而，唐寅就靠在灶台边沿，沉默下来，另一只手便垂在身侧。
如此，她便切近身侧，带着氛围微小爬动，她身上有种木质沉淀的舒香，清浅不一。
秋香不再游移。
***
秋香发觉了唐寅眼中略有深意的光，只可惜黑夜中它转眼即逝，还未等她略加揣摩，那几个小丫环的说话声又远远传了过来。
那行动毫无慌乱，更是多了几分文雅与安闲。嫩黄色的裙摆错落有致，堪比敲击船沿的浪花，层层叠起。
“她们如何能够会在这里？”另一个丫环说。
“莫非是我听错了？”
直把稠密英挺的眉毛上扬几个弧度，眯眼道：“女人谬赞。”
唐寅没想她会如此说道。
“对。”秋香点头。
旋即转了身，形影轻灵地把他拉进了门内，只见一黄一白在黑夜中掠过一道影子，然后归于沉寂。
看来唐寅已然明白秋香领他过来的深意，这遁藏丫环的视野是小，给他寻药是真。
“不可，我们如果进了厨房石榴姐会活力的。”又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终究脚步声在门口愣住，迎来了丫环们的对话声。
看似柔情的杏眼，实则暗含着聪明，不时有滑头的光迸发而过。淡色的娥眉，一双朱唇更是精美小巧。现下她双唇嫣红，白净的脸颊上也多了几分淡淡的红晕，不是胭脂粉，更无矫揉造作之意。
“我就说这边是厨房吧……”小丫环语气中很有得色。
没有当即答复唐寅的发问，秋香缓缓走至门边上的矮柜，轻声把它翻开，从中取出了几个红色的小瓶与布条。
这时，秋香也不好再去揣摩唐寅此时的眸光。
或许他会不记得她的面貌，不记得黑夜里的北风，但清木的香味、手心通报的炽热与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放心感，他定然不会忘怀。
怪不得这好感度一点也没加，本来他当秋香是虚情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