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吾秋这才有工夫向四周看去,这像是一间民居,只是本来灰白的墙上,已是充满血迹,除了死于他手的七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身,他们中间还散落着他们的兵刃。
商吾秋记得明天早晨他还在绮梦楼里跟她们的头牌女人喝酒。酒是喝的多了些,可如何醒来就到了这又恶心又狭小的处所?的确像是话本中那些误入鬼宅的墨客,一夜纸醉金迷,梦醒满目苦楚。
商吾秋又是一掌拍出,他的招式并不如何精美,如果让明门大师来看,恐怕还要落个粗鄙不堪的评价,只是他的内力非常深厚,一掌拍出,掌风便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似的拦在他和仇敌中间,那人的剑很快,一刹时便刺出七剑,但是再快的剑面对密不通风的墙也是无可何如的,而一面墙若像你撞来,如果不在第一天下逃窜的话,结果天然不堪假想,那用剑的已然如此不堪假想了。
棺材板才一翻开,便有七八个手持着刀剑的人往内里看,但内里竟然甚么也没有。
恍惚的影象涌入商吾秋的脑中,就像是热滚滚的牛乳,一股脑的倒入装着茶叶的碗中,乳红色的浪花翻涌,浓烈的气味刹时被激了出来--酒香、菜香,屋子里的暖香尚未散去,绮梦楼里头牌女人的笑声混着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些高贵的胭脂水粉的气味也在脑海中回旋,像是一只轻柔的胡蝶,红纱帐如浪翻滚,搅和的统统东西都跟着摇摆起来,女人的笑声变得像是在天涯传来,恍惚而不逼真,统统都又变成了一碗异化在一起的奶茶,披发着浓烈的味道,却有相互分不清楚,如果茶碗有感受,它天然会被烫的疼痛――正如商吾秋的头。
其他五人见为首之人已死,倒是嘶吼着冲了上来。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常常能发作出无匹的勇气。
只是他身边不远有一具尸身,实在让他不能不重视。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身上穿戴紫色绸衫,上面用金线绣着不死神鸟,那神鸟绣的极其逼真,像是随时要从衣服上飞出来似的,一看就是出自顶级的绣工,只是这鸟的神采却与中原差异,似是从异域而来。
商吾秋苗条的手指摩挲着头顶的木板,纹路细致,倒像是一口好棺材,他运力一推,那木头顿时收回纤细的响动,但竟没动,只是内里也传来几声呼吸声,气粗的像耕地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