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雨苦笑道:“兰儿,混闹!你甚么时候爬上去的?快些给我下来!”
又到午后,苍鹰起家,打门叫归燕然起来,本觉得他兀自苍茫不安,却见他神情安静,并无半分愁闷,心中称奇,问道:“贤弟,你教徒教的如何了?”
归燕然也没听懂,忙不迭说道:“放心,放心,哪儿会出事?”
那瘦子恰是杨草化,他回身说道:“官爷,大伙儿都在这儿了。您有甚么话说?“
苍鹰察言观色,晓得此人底子没替他们二人说话找活,暗中嘲笑一声,倒也并不在乎,假装感激万分,大声道:“老海螺兄,多亏你面子大,不然我们俩怎能来此做事?”
苍鹰神情凝重,顷刻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管事顿时客气起来,问道:“你们俩是黄二爷推举的人?手脚挺工致,倒也算罢了,去搬货那边呆着吧。”
李若兰眨眨眼,笑道:“不错,不知你们用不消得上,临时先给你们吧。”
李听雨见兰儿对归燕然虎视眈眈,气势汹汹,而归燕然唯唯诺诺,明显备受逼迫,忍不住劝道:“兰儿,你别欺负归兄弟,他与鹏远兄弟彻夜干冒大险,要做一桩天大的义举,你可莫要吓坏了归兄弟。”
待职员划一,万事具有,管事便喝令世人搬货:有蔬菜生果,干粮腌肉,大桶净水,美酒,衣衫、布料、丝绸、玉石、铁器、陶瓷、珠宝,百般万种,数量惊人,难以计量。船埠上人手虽多,但忙活起来,仍然劳累至极。
苍鹰与归燕然又伸谢一番。正欲拜别,俄然只听梁上传来一声轻笑,两人昂首一瞧,只见李若兰正坐在上头,一双小脚荡荡悠悠,眉开眼笑,眸光如水,表情竟似极佳,就这么一颦一笑,容光抖擞。如雪莲绽放,美色不容逼视。
苍鹰细看此人气度,晓得恰是其间管事,堆笑道:“我们得了保举,来此找些差事。”
苍鹰谨慎窥测,只见那些骑士武功尽皆不凡,约莫有七人手足蕴力,步法极有方寸,端的是名家妙手的手腕,贰心中防备,传音对归燕然说道:“不管产生甚么事,我们都莫要出头。不然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苍归二人伸谢几声,快步走到人群边上,稍稍一数,少说也有百人,满是些细弱男人,硬糙海员,力量实足,但实在不通技艺。只见海螺精鲜明在列,他见到两人,吃了一惊,问道:“鹏远兄弟,归燕然兄弟!”
李若兰哼了一声,她对李听雨极其尊敬,不敢方命,只能乖乖听话,往中间红漆椅上清闲一坐,说道:“唉,我也没体例,只能等着那负债人返来,他此去可得给我放些心机,莫要三心两意,笨手笨脚的,如果过期不归,我这借主表情一糟,忍不住便要将他那些丑事一股脑的说出来。”
帮工们并非初次帮靖海王搬货,素知靖海王仁义,闻言纷繁大喜,齐呼千岁,从元兵手中接过大碗,将茶水一口气喝干。苍鹰身上涌起一股寒意,死死伏地不动。过了半晌,元将说道:“大伙儿随我来,我们到那边高台处领人为吧。”
苍鹰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问道:“你这是午缚释的令牌?你从他尸身上取来的?”
归燕然如临大敌,倒飞一步,咬紧牙关,神采镇静,苍鹰问道:“李女人,你越活越归去了,如何跑到梁上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