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抬高声音,说道:“我们三人既宿世友情不浅,此世也当联袂,我晓得我们山海门的门主是个小娘们儿,如此人物,岂能服众?我要你二人跟随于我,给她神采瞧,将她从山海门中气跑。今后今后,这山海门便是我们三兄弟的买卖家什。”
苍鹰奇道:“你脑筋算是清楚了?为何叫我二哥?须知心有牵挂,毕竟落于俗气。你怎地能记起这事?”
就在这时,有人将手掌按在他天灵盖上,一股清冷温馨的真气灌顶而下,遣散万般邪念,击溃各种心魔。三峰得此大援,喜出望外,仓猝运伏羲之法,真气流转,将那太乙真气摈除出去。
他望向归燕,见他盘膝而坐,脸上肌肉抽搐,明显也在与心魔相抗,但局面显比三峰更佳。三峰武功虽在山海门中出类拔萃,但说到心无灰尘、凡俗不扰,却远不如归燕等人了。
三峰与归燕望向四周,茫不见物,心中慎重,点头道:“不错,正要谋后而定。”
归燕点头道:“此言有理,我们这便返去。”
归燕道:“这白龙是太乙的蜃幻吞海工夫,千万谨慎,若被这白龙击伤,太乙真气入体,只怕又会伤神。”
顷刻之间,三峰宿世各种错事,如魑魅魍魉、幽灵恶梦普通钻入脑中,他本已有神仙心智,不受凡尘所惑,健忘宿世。但现在心防蓦地决堤,愁苦惧意千百倍的放大,顷刻寻回诸般影象。他只觉本身衰弱有力、罪该万死,忍不住跪倒在地,无数烦恼化作剥皮的刑具,加在他身上,顿时痛彻心扉。
但那又有何不同?他们终将出错沉湎,不过迟早罢了。
苍鹰见两人面色不豫,又要相劝,却听有人传音说道:“别听此人胡说,快催他去办闲事。”
就在当时,太乙埋下暴虐的种子,他推测会有本日之事么?不错,此民气机深远,筹划已久,归燕想必也曾被太乙所伤,中了太乙把戏。
三峰怒道:“本来你骗老道我改口,便是为了夺权篡位?休得胡言,老道还是老迈!”
三峰与归燕顿时呆住,万想不到在这紧急关头,此人竟想这等无聊琐事。
三峰问道:“那人是谁?”
他见到樊城前战死的尸首,见到文天祥的头颅,见到觉远惨白的面庞,见到灵花岛上一个个惨死的生灵。灵花从他们身上长出,吸食血肉,开枝散叶,流毒无穷。
三峰说道:“是太乙的邪术所至,二弟,你总算来了。”
他痛苦之余,稍稍闪过一丝复苏,暗想:“此乃太乙异术,当可化解。”但眼下意志涣散,难以凝神,再使不出半合作夫来,转眼之间,真气逆乱,一颗心跌入深渊当中。
这满是他一手形成的,他一意孤行,望了慈悲,逞一时快,痛下杀手,他回避罪恶,遁入仙门,这那里是奖惩?这清楚是他罪过的嘉奖。
三峰都想起来了,那人叫做飞蝇,还是叫做苍鹰?他本也是山海门人,有个化身,仿佛是他的义弟,归燕也是这般。
三峰蓦地心头莫名发急起来,见到一老衲从雾中走出,身上缠绕一朵可怖狰狞的花朵,那花蕾处伸开血盆大口,撕咬老衲的脑袋,说道:“徒儿,徒儿,你犯下大错,觉得便能善罢么?”
苍鹰浅笑道:“你好生胡涂,宿世之事,岂能算数?我可不是你二弟。”
太乙抬头望天,愣愣不语,俄然间雾气滚滚,血光漫漫,三峰、归燕稍一恍忽,太乙已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