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将信将疑,凌天旭的目光也变得捉摸不透,是目光变了,还是……人变了。
“我……”萧默沉下眸子,她初来燕国时,哪知江理才是老谋深算、凶险狠辣之人,又缓慢地说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萧默立足,回过身看着俄然变了态度的凌天旭,心下倒是疑虑:“甚么意义?”
“好,我承诺你。”凌天旭顿时在她身后喊道。
凌天旭转过身去,淡淡道:“那好,你现在就去奉告他你是女子,然后回宫里来。”
放过覃赫是不得已,放过苏胜雪?绝对不成以!
“启禀王爷,祁国太子一行人已住进驿馆,不知王爷筹算让他们何时觐见。”卖力欢迎祁国使团的文官前来禀报。
萧默不由喟然:“都到现在了,还从未赢过。”
“甚么?”
“那,一言为定。”
“是是,人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文官拥戴着。
萧默赢了,却并不欢畅,皱眉道:“这是徒弟用心让的,不算,不准让。”
“与凌浩正面较量。”
凌天旭点了点头。
“还活力?”
谁能想到,萧默肆无顾忌,凌浩便任她为所欲为,现在景王对这个门徒的娇纵可谓羡煞满朝文武。
文官又禀道:“祁国太子此番是带着太子妃来的。”
萧打断了他的话:“堆栈里那些不是杀手,而缙山上放暗箭的人也不是景王派的。”
“我何时说过?”
霜雪居,萧默站在窗前,执笔于纸上细细描画着。
这一世,若无仇恨,该多好。
萧默瞥了他一眼:“另有,江理不能再信。”
萧默昂首,对上凌浩不得其解的目光,笑了笑:“徒弟不消猜,我这就是公报私仇,谁让他想置我于死地,还伤了徒弟。”
萧默面无神采,心下倒是惊奇,一句话就能让他放弃江理,未免过分轻易,而凌浩说过,太轻易或许就是假的。
“我不晓得该如何跟你解释,但景王……”
凌天旭不觉得然:“为争皇位,手足相残的多的是,何况叔侄。”
覃赫是太子,其人在燕国不能有毁伤,苏胜雪来了,她却不一样,毕竟祁国怎会为了一个太子妃和燕国过不去。
萧默落了颗棋子,淡淡言道:“驿馆的吃穿用度不消给得太好,冻不着饿不死就行,省些银子布施百姓,他们是来乞降谈的,不是燕国的座上宾。”
要说苏胜雪的缺点,善妒当属第一。
“景王是你的叔叔,他都未曾对你下过狠手,现在你竟一心想着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是你保举的吗?”
秋意渐深,萧风清冷。
这一席话,连文官听着都惊出了一身盗汗,从没有人敢在凌浩面前一口就安然本身在公报私仇。
凌浩要弑君夺权,这个看法在凌天旭的脑筋里已经根深蒂固,非一日能崩溃,既然他肯放弃暗害,以后渐渐压服他窜改看法也不迟,萧默阴沉的神采松了些许。
可细心想来,凌天旭从没骗过她,就连刺客是他派的他都亲口承认了,而没有推委,萧默想,或许应当信赖,信赖是相互的,她不信凌天旭,又岂能希冀凌天旭信她所言。
萧默顿时恼然:“你胡说甚么!”
“徒弟也那样以为?”
“他说的?你信了?”凌天旭神采阴沉至极。
凌天旭淡然一笑:“你说得对,他和我是叔侄,叔叔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叔叔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