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回身看了一眼萧默的背影，挖苦道：“都火烧眉毛了还不知好歹，有的是你求贵妃娘娘的时候。”
安贵妃展开眼，看着丽妃的目光分外凝重：“你的意义是……”
出竹林时，萧默回望了一眼雪中的青竹轩，这粗陋之处住着一个被冤枉的妃子和一个无辜的孩子，深宫，恰是这般无情。
萧默看了一眼关着的殿门，面无神采淡淡道：“文王在内里，恰好，你把这送出来给文王，千万别说是我让你探听的。”
萧默一昂首，那叫斑斓的宫女又呈现在面前，笑意盈盈，悄悄一欠。
这异国的雪，似飘落在萧默心中，起了一丝苦楚之感。
只见那婢子捧着锦盒左顾右盼，似格外谨慎，脚下步子仓促。
“前次已经说了，无功不受禄。”萧默淡淡道。
“畴前是不能，现在可不一样，萧默说甚么皇上听甚么，保不齐他哪天就让皇上放了曦朱紫，到时姐姐可就追悔莫及了。”丽妃站到安贵妃身边，转眼看向安贵妃，浅浅一笑。
“就算萧默帮她又如何，她是个罪人，还希冀能活着出青竹轩？”
“萧大人言重了，这算不得犒赏，是贵妃娘娘将萧大人视作朋友，朋友之间礼尚来往合情公道。”
丽妃冷嘲热讽的话语，字字如针，直扎入江氏的内心。
要不是那日景王和凌天旭同时招大臣议事，还真无从晓得朝中有多少人没有一心向着景王，现在看这名册上的官员很多，不止丽妃的父亲一个。
“娘娘，奴婢一起跟着，萧大人是去了青竹轩没错，并且这几日没少往青竹轩送东西，以往内府看在娘娘的份上都格外‘关照’青竹轩，现在可好，凡是缺甚么，萧保护都给送去了，不但如此，皇上还犒赏了曦朱紫很多东西。”
“甚么？皇上犒赏阿谁贱人！”安贵妃惊怒。
“尽欢，我今后当了天子，定废了六宫，有你一个皇后足以。”覃赫信誓旦旦。
萧默点了点头，待宫女拜别，又翻开锦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娘娘，他……他收了曦朱紫的东西。”斑斓惊诧。
安贵妃放心不下，随后也亲身跟畴昔想一探究竟。
她看很多了，见很多了，且不说曦朱紫现在不幸是因畴前无宠，就算是宠冠后宫之人，圣眷如烟云，一朝散了，爬得越高，只会摔得越惨。
安贵妃深合上眸子，煞是痛心。
“娘娘息怒，皇上如许做，多数是看在萧保护的份上。”
忆起这好笑的话语，萧默勾了勾唇角，终归是太懵懂无知，几句花言巧语就信得深了，从祁国的太子妃到叛臣亲眷阶下囚，云端坠落的痛，刻骨铭心。
萧默差小六前去刺探，用了三日便将名册拟了出来。
斑斓的身后仍旧跟着很多宫女内监，捧着锦盒。
紫庆殿外下着鹅毛飞雪，北风袭来，小六不由打了个颤抖，问萧默道：“这大冷的天，萧大人如何不出来啊。”
萧默在雪中走得极慢，眼看着就快过年了，她不知凌天旭何时才气坐稳皇位，不知何时她才气还父亲明净，更不知何时才气让仇敌给曲家满门陪葬。
白雪纷扬，皇城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