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拗不过红菱,只好承诺:“服了你了,快去快回。”
覃佑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全然没了刚才的那般端庄严厉。
“时候不早了,殿下快归去安息吧。”
“上仪大人。”两个宫女施礼。
一盏花灯,千里送来,又是易碎之物,能如此无缺无损地送到她手里,费了多少周折,可想而知。
覃佑撇了撇嘴,固然不舍,但还是只要分开。
紫英见萧君绾看着覃佑的背影,想起了一事,忙道:“蜜斯,我听小怜说,赵公公比来病得不轻,常常说胡话。”
红菱笑着推了推紫英:“英姐,要不我们也去?不然今后跟着蜜斯出宫了,还是得孤傲终老。”
“小怜不晓得,奴婢也不晓得。”
殿中现在无人拜别,仪妃和慧妃则不便分开。萧君绾上前,俯身对覃佑轻言:“殿下,我们走吧。”
“好标致的花灯啊。”覃佑跟在萧君绾身后走来。
一场宴聚,几家欢乐几家愁。
覃佑就如许俄然停下,转过身站在她面前,他不言不语,不闹不笑,慎重得像一个普通的皇子,竟有了几分威仪。
萧君绾看向慧妃,慧妃一言不发地坐着,方才还非常欢畅的她,现在的神采并不如何都雅。繁华如烟,说散就散,慧妃的繁华繁华虽不会随那皇嗣的到临而消逝,但面前的圣眷,是抓不住了。
她的房里如何会有亮光?
萧君绾捧着花灯坐在床边,哪怕内里的蜡烛已经快燃尽了也舍不得放下,唇边的笑容更是半晌都没有收敛过,满心欢乐,尽在凝睇着灯的脉脉眼波中。
萧君绾无法地笑了笑,没想到她竟会思疑覃佑的病是假的,本相还是如此,萧君绾内心不由起了一丝失落。或许是但愿越大,绝望就越大,若覃佑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她也就用不着为慧妃和覃昭那两颗棋子操心。
萧君绾云里雾里:“对不起皇后?此言何意。”
柳嫔有孕,打算全乱,先前感觉三年的复仇刻日变得更加仓促。现在手里捧着的一抹烛光,已让萧君绾将这些烦心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只觉,三年太长……
萧君绾停下脚步,她晓得这话是谁教的,也晓得小怜的心机,小怜是萧妃的贴身侍女,萧妃归天至今,小怜还记得萧妃的遗言。萧君绾不怪小怜,难为小怜还惦记取主子,更忠心于她。
萧君绾用心打趣:“一年当中可就这么一个日子,机遇未几了。”
回到毓宁宫,内里乌黑一片,无人掌灯,有一处却透着微小的亮光,那是萧君绾的房间。
萧君绾望了望天上的繁星,轻言:“这都是人的命数。”又看着紫英,唇角浮出笑意,“可我不信命,因为命数,不公允。”
“每年的七夕之夜,宫女都会三两结伴去御河放河灯,祈愿出宫以后能觅得一个快意郎君。”
“柳嫔运气真好。”连紫英都不由得叹道。
“这些宫女,甚么时候能出宫啊。”
“说……说他对不起皇后娘娘。”
萧君绾沉着眸子,快步前行,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觉火线被一人挡住了来路,昂首便见近在面前的面庞,一双眸子洁净清澈,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浑浊。
“殿下晓得甚么是七夕吗?”萧君绾淡淡道,说完便先走一步。
仪妃对统统的事都是那样淡然,与慧妃一样,悄悄地坐着,也没有要分开的意义,她虽对此不上心,但也能推测,她如果就如许走了,会惹来如何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