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平平,言辞却殷殷,琬宁心头惘惘,几欲落下泪来,缓缓起了身:“那,今晚的事您会怪我么?”
沤珠槿艳,岂敢多怀?
“他日吧,不消勉强本身,我不怪你。”
言罢颇觉无法,重新束了衣裳,抚额静坐半晌,才把那股躁动压下去,扭头看她:“不是情愿么?”说着扯过夹被替她掩住身子,好声问道:
听她软软糯糯应着,成去非身上直发麻,狠狠吸允了一下,把她又箍紧几分,仍然不住吻着她。琬宁慌乱如此,情、欲上她还是是懵懂的,就仿佛一只长熟的蛾子,却不知如何冲破茧壳,只晓得他那股热辣辣的气味无处不在,本身两只手跟着无处安设,人虽被他拥着,可两人丝严缝合间偏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她难以接受他的爱抚,怕统统又是空的,就仿佛当初在家中,一觉醒来,便四下寥落,物是人非,只剩她一人形影相吊。
琬宁糊了满脸的泪,似是极其哀恸,成去非面上不由有几分尴尬,不知她那里又俄然不对劲了,跟她如何就这般难?本觉得她没反对,就是应下来,半途忏悔,倒显得他轻浮无行。
成去非一笑:“怪你甚么?”
一面挽了袖管,执眉笔蘸了蘸墨,正想为她刻画,却又见她目中似带泪光,盈盈不堪望。
他怜她荏弱,不急着弄她,怀中人忽岸上鱼似的扭了几下, 他晓得她还未曾学会如何换气, 便稍稍分开, 拿指肚在她唇上轻抚了一阵, 要笑不笑的:“喘不来了?”
几近分毫不差的同一句话,多年前,自虞静斋口中而出。彼时他二人身处华宴,觥筹交叉,来宾尽欢,少年后辈们日日彻夜达旦议辩言道,从易老之学一向谈到当世人物,琴酒为伴品藻贤愚,不醉不休,就是如许的温软侈丽梦境中,少年人却偏要言“沤珠槿艳”,那么现在呢?乌衣巷更加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他二人皆官至高位,他自问胸怀的是社稷,是百姓百姓,又是否也作“沤珠槿艳”?
琬宁扭捏不语,一张脸涨得红红的,踌躇了半晌,才鼓足勇气,颤颤地想去解裙间飘带,成去非看出她企图,煎熬至极的一副模样,便摁住了她的手:
“你在狐疑我为何会深谙画眉之道,是么?”成去非心中只消一动,便勘破她那点心机,琬宁只觉他鼻息近在天涯,心中错愕,俄然面前一黑,他的手覆上了本身双眼。
“你这到底是女人家心性,说悲伤便悲伤。”成去非渐渐顺着她的发丝,昂首看了她一眼,“脸都哭花了,你家中姊妹脾气都似你这般么?”
等他调好眉墨,便朝她走过来,见她并不是很欢乐的神采,反倒有些想避开的苗头--她不觉今后掣了掣身子。
他满目去寻帕子,待取过来,悄悄拿掉她那仍捂在眼上的双手,替她擦了擦脸:“罢了,是我又吓到你,你惊骇也是常情。”
“冷么?”
她身子轻, 这会被他揉了几下,更是软成一汪春水。成去非抱起她, 往里头走, 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遇, 只拿吻堵她, 唇齿交缠间尽是那点樱桃的甜味。
琬宁羞得说不出话,两只手抵在他肩头,浑身绷得比张弓还紧,成去非低首去吻她的脖颈, 又腾出只手来, 摩挲着她鬓间青丝, 几下给散下来,铺了半方枕头,她的发繁密和婉,春日里的兰蕙一样,他便连着青丝也细细吻了,不觉间悄悄滑到她小衣里头,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她,不几下,她那薄弱的肩头便扯露在面前,成去非昂首去吻,发觉竟是冰冷一片,她且又瑟瑟抖着,遂伏在上头低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