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客气,”成去非虚扶行礼,托他起家,一世人跟在两人背面连续出院,里头还算整齐,不过器物陈列倒是和外头一样不知用了多少年普通。唐济如常,命人奉了茶,说是茶,不过是飘着几片色彩枯淡的叶子,喝起来索然有趣,众将这些日子在外糙风俗了,只拿它当解渴之物,并无他念。
成去非已起家伸谢,唐济也忙起家道:“王师不远千里,长途跋涉,还望大将军能乘胜将残寇完整摈除出境,还并州百姓安宁。”
众将腹中饥饿,这连续几日,虽也用餐,却和兵士们一样,有个六七分饱就得打住,大将军尚一日两饭,所食无多,其别人天然不好超越畴昔,倘敞开了怀吃,怕是早已断粮不继。
胡人虽攻陷几郡,但是首要兵力分于两处,上党和太原,现在上党拿下,又清算了几处胡人小股散兵,光复并州大地指日可待,成去非回道:“成某自当奋力而为,太守运营边关不易,也望太守保重身材,多为百姓造福。”
“长辈忸捏,多谢大人替我惩办犯警之徒。”成去非已躬身朝唐济见礼,唐济回笑道:“还望大将军不要感觉下官僭越严苛,只是以往近似事由,皆如此措置,百姓才气信赖府衙,百姓信赖府衙,才不至于生乱。”
“小韦将军,那糟老头子无端就杀了我十七人,兄弟们的脑袋可都挂在长矛上,还立在那市门外呢!”有一中校愤然不已,其别人等当即堕入一片哗然,皆恨恨不平的模样,成去非见世人浑身铠甲,手持兵器,还没来得及开口细问启事,那边忽传来一阵呵呵笑声:
“刘老弟,要我看,这仗不见得能打完,你们就得归去,客岁一年,我给建康断续上了几道折子,都石沉大海,你可知并州这回如何乱起来的?”唐济长吟半晌,“刺史大人倒不是碌碌有为之辈,不过到底脱不了那点子风雅癖好,这处所岂能容得下老庄?岂能容得下诗赋丝竹?刺史大人非常偏疼他部下一个文士,此人文章乐律丹青无所不精,却又不是个循分守己的人,常常跳出来动辄指画军政大事,令狐将军多有规劝,刺史大人并未听出来,一回起了吵嘴,竟昏头杀了令狐将军,将军的几个弟弟转脸就投奔了匈奴人,厥后又引来羯人,这才星火燎原地就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的大将军对不起你们吗?”
唐济摆手道:“大将军这么说,折煞下官,想必也只是个例,下官这里囤有些余粮,大将军且先拿去用,虽未几,但也聊胜于无,”说着就要告别,似是想起甚么,慎重道,“另有一事,下官想跟大将军禀明,朝廷调派的一些边关守将,唯有互市剥削之意,皆无防寇御贼之心,乃至一度劫夺远使商客,致富不赀,大将军既来了这一趟,倘有得闲时,还请多多查访此事以报中枢。”
竟是唐济边笑边走了过来,众兵士见他一身常服,身后并无保卫,只跟着个又老又跛的侍从牵马,心下大惊,纷繁按剑就要行动,成去非冷斥一声:“不得猖獗!”
韦少连心下吃惊,他也并不知这里内幕,忙问道:“此话怎讲?”
唐济此时才看向成去非,先见了礼:“大将军前脚刚走,您的一队人,冲进贩子拿酒,这本是我应允的,可这些人却刺杀了卖酒的老者,又砸坏了酒器,百姓辛苦攒的一点杂粮所酿的酒尽数都流到沟里去了,有人上前实际,亦被打伤,如许肆意扰乱天子的边关,”说着忽又转向世人,“罪归于何人?罪不过还是要扳连到大将军身上,百姓只会说朝廷派来杀贼的不过另一群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