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兀自起了身,衣袂间飘着清雅香气。
“你不跟阿灰说去,跑我这里献殷勤?”顾未明这才微张了双眼笑问,阿灰的亲信果然也不俗啊!
“本日偶遇大人,痛饮吃肉,甚是镇静。天气既已不早,曙就先告别了,今后如有机遇再见。”顾曙神采已微微泛红,神情却还是那般安闲,说完这些竟真的飘但是去,许侃这才留意到,他身边是未带侍从的。光是瞧那背影,便觉脱尘,真佳公子也……
“许大人。”顾曙笑着让了礼,许侃手里还拿着酒盏,不好行礼,便顺势往酒桌上引:“不想能在这里碰到顾公子,请!”
几位侍从听了不免蠢蠢欲动,碍着许侃,不好明说,没想到顾曙竟提起这茬来,顾曙淡笑看了世人一眼:“秦淮两岸,自有异于荆州处,风土情面,别具一格,大人暮年虽在朝为官,眼下工夫荏苒,秦淮河两岸却有新变,故地重游,当别有感悟。”
“大人不去?这么远,夫人她不会晓得的……”有人探疑,许侃把脸沉了沉:“夫人在不在,我都不会去的。”江彝朝几人使了个眼色,便欢天喜地去了。许侃笑道:“你也去罢,我倒是记得,你连秦淮河也未曾游过。”
顾未明哼笑一声,想必阿灰早看准了钱荻会去,许侃底下那几个粗暴男人逛柳心坊倒是罕事。不过,丁壶这番话倒风趣,好似阿灰真拿本身当骨肉兄弟。
“金满楼在,小人来恰是想说此事。”丁壶可贵见顾未明有那么些兴趣,恐失了良机,不由往前靠了一步。这事他本身还不敢冒然拿主张,也只好来叨教顾未明。
小二嘴角立即咧开了花:“那是,顾公子人和蔼又风雅,小店的高朋啊!”
桥底下忽驶出一艘划子,船身倒不算大,四周笼了轻纱,船头立着两个挑着凤凰灯的女孩子。船内,顾未明正闭了眼趴于软榻之上,背上衣衫尽褪,暴露白净光亮的脊背来,身边的侍女一双软若无骨的素手正在厥后背灵蛇般游走,均匀用力,那梅真香便丝丝渗入肌理,肤色天然柔滑光滑不输少女。
眼看落照余晖,顾曙动体味缆子,轻议道:“太后寿宴既过,想必大人很快就会归去,不知是否夜游过秦淮河?”
“本日有远客,多上。”
小二撇撇嘴,扯下肩上手巾擦了擦汗:“那些公子们如何会来我们这败落小店,以是咱才说,顾公子是高朋呐!利落!”
“许侃底下都去了甚么人?”
幽州的烤肉,许侃笑了笑道:“那李丛礼大人该来这尝尝到底正宗不正宗!”
顾未明微张了双眼,见面前女孩子低眉模样非常扎眼,忍不住勾了下巴瞧了一眼,雁翅普通的眉,红润润的樱唇,果然还算看得畴昔。他低低笑起来,伸手取了穿心盒盛着的香茶桂花饼,含在口中身子俯了下去。
“那顾公子是你家常客?”
半边青丝一泻而下,舌尖的香饼刚递与女孩儿口中,外头一阵声响,应是进了人。
“我看倒有几分真脾气,不似别人般倨傲。”许侃笑着往怀中掏了把钱从丢畴昔:“你们且拿去,混闹一宿纵情!”
竟是乌衣巷顾家的长公子顾曙!
“祖天子一介布衣,出身微寒,大人何必妄自陋劣,繁华贫贱不放心上,才是真丈夫。”顾曙说得淡,眉眼间并无决计,这话听着让人莫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