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一个皇商,胆量倒不小,大将军眼皮子底下藏人,还给送进了宫,最后终是个隐患落到了成府,这祸水留得好,引得更好,得阮氏真传……成去非仍冷冷瞧着她:
只得拦腰抱起琬宁,不料她身子如此轻巧,靠在怀中,悄无声气,倒真像死了普通,成去非刚跨出门槛,迎上赵器错愕的眼神,不等说甚么,就见前院小厮面色仓促来通报:
成去远不由定睛一看,只觉身子一僵,一阵不寒而栗,目光便去寻兄长。
“未曾逗留,只捎了那几句问候的话,再无其他。”
“大将军遣人来送了份礼,说是看望太傅,祝太傅早些病愈。”
琬宁拭了拭泪,哀哀抬首:“我求您一件事,把我埋鸡笼山,朝着阮府的方向,行吗?我只求这个,望您不跟我计算之前的坦白……”
“你既是阮家的人,我便不能留你。”成去非终究抛出这句来。
一席话说得顺畅非常,直到末端,她眉眼中复又漫上一层哀思无解。成去非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面前人,明显语气胆怯低缓,可说出的话却层次清楚,有几分伶牙俐齿的意义,和常日里大不不异。
少女特有的芳香之气稠浊着淡淡血腥的味道,瞬息就感染于身,成去非皱了皱眉,她竟还惦记取狐死必首丘,几句话下来就这么晕畴昔,还真让人头疼。
琬宁凄凄楚楚望向他,小小尖尖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抽抽搭搭道:“我不熟谙蒋夫人,她把我带走认亲,我解释过,可夫人不信,认定我是她要找的人。”
嘴里说着,脑中一些意念莫名清楚起来,她俄然间倒不觉有多惊骇,像是一股渴念,一股摆脱,乍然就来到面前,叫人没体例回绝。君子不枉死,这是阮家人教给她的,可另有那后半句--
琬宁听他直呼祖父名讳,心底疼得直跳,鼓足莫大勇气回嘴:“祖父同先帝是君臣,亦是师生,他平生心血尽在先帝身上,唯恐有失责之处,呕心沥血,忠君不二,就是常日里教诲子孙辈,也莫过于此。帝师所行,江左莫能逮也,再者,阮家功业不过治学,一无介入之心,二无起兵之力,那罪名,不过欲加上罪何患无辞,你们,你们一定不清楚,只是不肯说句公道话罢了。”
“信他统统。”豆大的热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成去非的手指也跟着濡湿了一片,遂松开来,可目光仍不肯放掉她。
“你对阮家,就这么有信心?”成去非悄悄挑起她下巴,逼着她同本身对视,一双乌黑眸子仿佛要看到她内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