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顿时就进了腊月,也该让你们家人团聚了。”皇后话锋一转,琬宁虽早已得了皋兰的口信,现在,心底还是动了一下。
皋兰盈盈一笑,还是先行了礼,皇后这才瞥见她手中本来还拿了封书牍,只听皋兰说道:“家父来了两封信,实在早该到的,因路上风雪隔绝,迟误了些日子,这一封是给娘娘您的。”一边说,一边把书牍呈了上去。
“不,我在等mm。”英王瞥见泥中锦帕,笑吟吟看着她,皋兰天然清楚他本性,无事开她打趣罢了,强笑道:“这宫中高低,我看只要王爷心最大,乐得清闲。”
刚取出帕子,不料一阵冷风袭来,帕子随风转了个圈,落入泥塘中去了。皋兰瞧了瞧,自顾自感喟道:“一不留意便身陷囹圄,不要也罢!”
“腊月初八,就是长公主大婚的日子,”皇后抱动手炉,仍不疾不徐地说着,“本宫看琬宁是个稳妥孩子,就让她跟着畴昔,由她和芳寒顾问芷儿,我也放心。”
“王爷这会舍不得的人恐怕多了去,我听闻王爷和乌衣巷周家的大婚一事也定了,岂不是很快就会搬出宫去?”
“免礼吧,”皇后见她挑帘而入,一双飞,目神光活动,不免有些微微失神:这双眼睛和十几年前那人的确一模一样……
“mm,这是说谁呢?”身后忽响起熟谙的声音,皋兰微微一惊,但见英王自林后闪现,笑道:“桃花开早着呢,王爷是在赏识这枯枝败叶么?”
英王脑中还在想着她方才的话,她父亲李丛礼是着名的老狐狸,把皋兰送到皇后身边来示好,河朔六镇,夙来有李、卢等几大流派之争,虽说建康鞭长莫及,向来任由河朔本身折腾,却到底是正统,同建康走得近,不过想要加些筹马。眼下,宫中情势不明,天然要撤走皋兰,也在道理当中。
“大婚之事,你要多多上心。”成若敖侧眸道,风雪实在猛,几近让人开不了口。
“今上还没下朝?”皇后并未理睬,只体贴前朝,今上一日比一日重,昨日夜间停的雪,今早便硬撑着去了太极殿,几日前建康王一事,她听得心惊肉跳,眼下眉眼间藏了几分黯然。
“今上多日不朝,廷臣们不免会有诸多揣测,此时今上只要在太极殿,多少也能撤销廷臣们的顾虑。”
“你父亲给你的家书里都说了些甚么?”皇后含笑问,手底手札已展开,皋兰留意着她的神采,也含笑回话:
在宫中住了这几月,给皋兰的赏物丰富,奴婢们一一给装了箱子,昨日英王特地来送的礼品伶仃装箱,一行人有条不紊地拾掇着,琬宁立在窗前去外看望,心底酸楚,羡慕皋兰的有家可归,不像她,不过是一丛飞蓬罢了……
黄裳在皇后身边已有十多年,他办事老成精密,事无大小迄今未曾有过半星不对,皇后一向很信赖他。
琬宁鼻头一酸,热泪簌簌而落,只冷静点头,皋兰知她多情敏感,仿若长姐般抚了抚她耳畔青丝,把腕间的白玉螭纹镯子退了下来,渐渐替她戴上:“留个念想,”说着忽附在她身侧低语:
东堂里端坐着皇后,蒋夫人正立在其身侧恭敬听话,琬宁行过礼,方瞥见英王也在,不免更加拘束,缓缓朝他欠身一福。
“娘娘,外头李女人有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