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现在西魏国力日渐昌隆,魏帝老迈而思子心切,各位臣工天然要设法设法迎回他国为质的四皇子,故而调派使团于春意正浓之时入长安。
王启年摸了摸下巴,闷闷隧道:“如此想来,确切略有几分事理。”
“南楚入长安,天然是为了禁止这场盛事。”王启年视野锁在李兰的脸上,慢慢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南楚与西魏两国素有间隙,已长至百年久矣,何况当年各国企图趁西魏内哄,裂土而分,便是先朝楚帝从中作梗。此时又怎会对其坐视不睬呢?”
昔年西魏诸世家坐大,天子式微,礼乐不复,宇文皇族三百年江山岌岌可危,当时西魏大地烽火连绵,烽烟四起,毗邻各国发兵边陲企图共犯朋分西魏,裂土而分,绵绵虎帐,直压国境以内。后有一司徒姓使臣游说诸国,在宫阶之上辩战群臣,舌利如刀,这类联盟本就疏松不稳,被其一番活动,渐成分崩离析之态,正值西魏军神千里勤王,得此喘气,魏帝方一一平其兵变。但是覆国的危局虽解,但是民生尚存隐患,各国还是在旁虎视眈眈,经不起再多的动乱,不得已之下,魏帝只得调派四皇子来大周为质,以求疗摄生息。
姜若嫣眉睫一震,半晌火线道:“公子当有大才,实乃我之幸也。”
“看来是朋友不聚会,”李兰一派月白风清的模样,轻笑道:“皇上那边可曾批下甚么谕旨?”
“命理之奥妙,岂是我一介愚人能窥算的?”李兰发笑道:“不过依李某的小见地,不管是西魏也好,南楚也罢,这事如何看都对公主殿下是好处的。”
李兰起家相送到门外,目送三人拜别。恰时暮色四合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普通透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朝霞,如放开了长长一条七彩弹花织锦。在如许幻彩迷蒙下的长安城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势,让他印象深切。
李兰沉默深思了半晌,方低声道:“依王大哥之言,踏雪荀梅深居西魏久矣,使团此来不过是想要迎回质子罢了,魏帝再如何思子心切,又怎会劳动堂堂禁卫副都统前来护持返国?未免过分于大张旗鼓了吧?”
“渊源谈不上,”王启年哼了一声“踏雪荀梅功劳卓著是不假,可此民气高气傲得紧,常常贬低我朝并无妙手,阿谁放肆劲儿真让人想狠狠经验他一下,故而我此来是要挫挫他的锐气罢了。”
白叔楞了一下,不由问道:“先生的言下之意是……”
王启年耸耸肩道:“你们想啊,西魏与南楚素无来往,如何想到如此主张?又不约而同地付诸实施,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李兰刚开端想,姜若嫣已莞尔笑道:“是不是南楚的使团也入了长安?”
“是该走了,免得打搅公子歇息。”姜若嫣也道,“白叔,我们走吧。”
李兰眉睫轻挑,不由问道:“白叔此言怎讲?”
李兰很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你如何晓得必然是有人去给两国出主张呢?”
王启年稍感受挫,但很快又抖擞起精力:“公主殿下猜得没错,不愧是左督卫的奇才统领。南楚使团已于前不久到了长安,范围也不小。踏雪荀梅已然亲至长安,南楚那边固然不知苏决来了没有,想来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如若这两方聚会,但是要够皇上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