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平日里埋头苦读的阿弟,竟是坦开阔荡站在鸡群中,手里端着个鸡食盆,模样非常不伦不类,圆滚滚的大鸡小鸡们团团围住,个个翘首以盼。
但是现在,这个不开窍的,仿佛开窍了?这个发明让李丽娘冲动不已,乃至有些镇静了。
闻讯而出的覃九寒只好哭笑不得将鸡群中的小丫头挽救出来,顺带将鸡喂了。说来也希奇,方才还放肆闹腾的鸡群,瞬息间就老诚恳实了,乖得不得了,就差列队了。本来就受了天大委曲的沈蓁蓁哪还忍得了,嘴巴一瘪,眼泪成串往下落,硬生生被一群欺软怕硬的鸡给气哭了。
李丽娘绝望之余,也只好安然接管实际,自家小叔子仿佛真的是个不开窍的。
伉俪二人正傻眼,覃九寒闻声转头了,面不改色用脚翻开团团围着的鸡群,朝二人打号召,“阿兄,嫂嫂,你们返来了。”
可筹议归筹议,伉俪俩就没筹议出个成果。覃三寿远没有李丽娘一个女人家那么细心,还感觉老婆想太多了,道阿弟普通得很,只不过性子沉稳一些罢了,好男儿何患无妻,何必早早找个乡里丫头硬塞给阿弟。
模样娇俏的小女人来家里做客,小叔子也是目不斜视,说是君子君子风格,但性子也实在太冷了一些。
哪晓得,她内心运营得颇美,究竟上两人的相处令她绝望不已。
更何况,沈蓁蓁长得一副娇俏模样,连她一个妇人见了也心生顾恤。性子又软又娇,甜似糖,软似蜜,还怕融不了小叔子那颗铁石心肠?女人家家的,性子娇些软些又无妨,又娇气又软乎,才气让小叔子怜香惜玉么。
沈蓁蓁怕覃九寒怕得不得了,就如见了大猫的老鼠崽子,躲都来不及。覃九寒呢,对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涓滴不心动不说,竟然还打着早点把人嫁出去的主张,成日让女人家学做家务。
李丽娘返来,家里又规复了本来的合作,但大抵是那一幕场景实在过分令人影响深切,李丽娘老是忍不住拿奇特的目光去察看沈蓁蓁。
她十六嫁入覃家,现现在也已经二十有二了,都说长嫂如母,特别是婆婆早亡,她更是要将小叔子照顾得好好的。但是实际上,小叔子很少让她操心,上一次她替对方操心还是小叔子不肯给夫子送节礼一事。恰是越少操心,才会越忧心,哪有人这般从小便小老头似的,对甚么都漠不体贴,捧着本书便能坐一下午。
覃九寒见了好气又好笑,只好将洗到一半的衣裳拜托给邻居家大娘,又到厨房熬了姜汤,盯着沈蓁蓁灌下去才算完事。
她端了个食盆喂鸡,成果,刚进鸡群,母鸡公鸡连带小鸡仔们都一道涌上来,仿佛是看准了新饲主好欺负普通,个个往食盆里扑腾。沈蓁蓁便在一群鸡的围攻陷瑟瑟颤栗,就差抱着盆子钻进鸡窝躲着了。
而不远处就蹲着个双手托下巴的小丫头,眨着一双杏眼眼巴巴看着,还时不时指指某只落单的小鸡仔,恰是一旁“监工”的沈蓁蓁。
李丽娘虽忧?,但暗里相看了很多女人,都感觉不是性子太活泼了,恐惹得小叔子腻烦,就是脾气太大了,恐得今后要拿小叔子主张,倒霉于小叔子的出息。相看了一圈,大略是李丽娘“婆婆心态”,愣是没找出一个配得上自家小叔子的。
只可惜,大抵真的是有“蜜斯命凤凰命”这类说法,沈蓁蓁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