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学政得了刘冲的答复,便正色道,“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你要讨公道,为何人讨公道?你可想清楚了?”
本来么,文人固然重谦逊,但也不是那种“你打我左脸、我伸出右脸给你打”的谦逊,该有的风骨,是决计不能少的。
还真是标致的反击。
柳学政还是想救他一救,一再暗中提示他,想清楚再开口。文人多重名,风骚还算是世人能接管的,但嫉贤妒能,乃至因妒忌而诬告同业,就为同业所不齿了。
贩子百姓说话本就这般,直接卤莽,不加涓滴粉饰。刘冲在操纵这些贩子百姓传流言时,天然乐见其成。现在本身成了百姓嘴里的谈资,就面红耳赤,若不是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恐怕要破口痛骂了。
刘冲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旋即稳稳心神,道,“众位曲解了。覃兄的文章,比起我这名落孙山之人,自是好了很多的。”
公然,刘冲涓滴没能贯穿柳学政的企图,豁然指向人群中的覃九寒,大义凛然道,“门生是为天放学子讨一个公道!敢问柳大人,覃九寒其人操行有亏,如何担得起案首之名?傅兄、钱兄皆是才高八斗,不过是策论略输一筹,为何屈居覃九寒这小人之下?门生不平!”
柳学政几近不假思考, 便同意了对方按兵不动的建议。
柳学政当时还感觉此人虽有才,却有些自大了,读书人名声为重,真要背上个好色风骚的名声,虽无伤德行,但多多极少会有些影响。
覃九寒也不假何为么谦逊,直言道,“刘兄对我的学问有所思疑?那还请刘兄指导指导,想来,此番院试三甲的文章,刘兄必定已经看过了。”
“我问心无愧!”覃九寒抬眸扫过现场世人,无所害怕,道,“刘兄口中各种,我皆未做过!大人如果不信,大可去锦州府青楼楚馆问一遭,我可曾踏足烟花之所?”
当时的覃九寒,也如现在这般不露神采,面上看不出波澜,仿佛涓滴没被外界这些风风雨雨所影响,淡淡道,“他若不来,我倒要高看他一眼。但是,他――不值得我高看,哪怕是一眼。”
柳学政心下赞叹,面上却不露声色,起家道,“方才衙役来报,说是有人要向我讨个公道。众位秀才可愿同往?”
幸亏他另有背工,刘冲深吸一口浊气,强忍内心的慌乱,方才跟着他一道来肇事的几个学子,见势头不对,早已不见踪迹。现在只剩下他一人,身后是看热烈起哄的老百姓,面前是小他几岁却高他三四寸不止的覃九寒。
不对比倒还好,一对比,世人就不免感觉,这新晋的秀才,还真是可贵的俊朗。
覃九寒细细阐发了幕后之人的脾气, 然后一击必中指出对策, “大人不若按兵不动, 不需为我分辩,门生和老友也会闭门不出。待到知府大人设席之日,大人如常插手便是, 到时候, 幕后之人必会现身。恐怕还是打的讨公道的灯号。还请大人静观其变!”
覃九寒面无神采,直视刘冲,一字一句诘责,“刘兄从何得知这些动静?莫不是听了街头的传言,便一口咬定我是品德废弛之人?你口口声声说为天放学子讨个公道,句句皆以天放学子代表自居,你可问过天放学子?”
围观的妇人皆是打动不已,都说文人多薄情,没想到覃案首这般专情,完整满足了他们对男人忠贞与一人的胡想,本来还中立看戏,顿时全数倒向覃九寒一方了,还你一句我一句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