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不解其意,品了品舌尖上的口脂,点头表示的确如她所说。
不知走了多远,大抵是已经出了正院,四周的喧闹声就变大了,都是些村民美意的打趣声。蓁蓁伏在李树的背上,听着耳边喧闹的声响,内心不自发揪了起来。
“你小叔子疼媳妇这个劲儿,丽娘,你做嫂嫂的,可要多担待些啊。”
蓁蓁顺服闭眼,玉泉在一旁道,“婆婆,待会儿傅粉的时候,别抹太浓了。这气候热得很,糊了满脸就不舒畅了。”
翻开一看,里头是沾着糖霜的糖珠,扑鼻而来的甜香味。蓁蓁内心头那点忐忑全无了,抿唇微微一笑,捻了一粒糖珠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一向甜到内心。
杨婆子也是呵呵一笑,然后又取了妆粉,只是细细抹了薄薄的一层,给肤色增了几分光芒,然后就晕开胭脂,唇间点了红色口脂。
蓁蓁脸一热,微微红了脸,被一身精美的嫁衣衬得愈发端倪如画。
蓁蓁仰着面,任由杨婆子在本身的脸上比划着,些许的刺痛以后,开面这一项就好了。
蓁蓁略有些不风俗,她唇色本来就粉嫩,不大用口脂的,下认识舔了一口,就被杨婆子给叫住了,“蜜斯,这口脂可不是给新娘子尝的。里头加了樱桃和莲花汁,吃起来但是带着股清甜的味道?”
蓁蓁被玉泉扶着上了李树的背,李树年纪不算大,但到底是农家少年,平日做农活,并不很肥胖,背得稳稳铛铛的。
杨婆子笑得很有深意,隐晦道,“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这男人家,但是最喜好尝这口脂的味道。蜜斯可别同夫君抢食了。”
梁朝的民风,比起前朝还是开放了很多的, 特别是男女婚嫁一事上, 更是如此。但有些端方,世人还是很忌讳的, 比方婚前不见面一说。
李丽娘正坐在上首,她和丈夫本来不筹算坐上首的,但小叔子却非说,他父母早亡,是兄嫂抚养长大的,这一跪他们担得起,以是才坐了上首。她听到这些打趣,浑然不在乎,还帮着堵那些三姑六婆的嘴,打圆场道,“护着本身媳妇儿如何了!我做嫂嫂的,还巴不得他们两口儿和和美美哩!就说我婆婆也是明理的人,才不像那些见不得儿子媳妇恩恩爱爱的人!”
坐安稳后,她提着的心才略略放松下来,她也不敢掀了盖头,恐怕犯了结婚的忌讳。
吉利话一说,杨婆子也不磨蹭,上来就拿出了用饭的家伙。镜奁一翻开,就是满满铛铛的东西,样样都洁净邃密,瞧得杨嬷嬷心下微微惊奇,倒没想到这类乡间也能寻来这类专业的绞面婆子,可见姑爷是用了心机的。
玉泉闻言抿唇一笑,可贵打趣道,“倒是我多话了,论心疼女人,咱姑爷才是头一个。”
李丽娘的阿娘说了几句“到了婆家要相夫教子”之类的话,蓁蓁也糊里胡涂应下来。李树不过停了半晌,就又背着她往外走,这回倒是没做逗留,她直接被玉腰和玉泉扶着上了花轿。
她愣了半晌,才缓缓将手放在男人手中,然后下一刻就被打横抱起了。
玉泉急仓促端了碗垫肚子的糯米糖圆子, 糯米碾得细碎,包了白糖搓成圆子,一口一个, 抗饿。作为新娘子, 蓁蓁本日大抵只要这么一顿, 要端庄用饭,那还得早晨才气用上。
她另有甚么可忐忑的呢?比起很多盲婚哑嫁的女子,她的夫君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疼着,她已经算是极荣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