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慧一把翻开鄢霜的手,挑眉冷嘲道:“何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杭慧瞎了眼,竟会让皇兄娶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福安皇姐说的没错的,鄢氏一族狼子野心,我杭氏皇族,何时由得你们这些宵小近身!”
“皇兄,我来了……”
公主,皇家最有发言权的代表,是王朝最高统治阶层的核心;
运气弄人,杭慧悄悄闭上眼睛,把眼底的湿涩关进眼底。她是公主,只是公主,大宁的慧长公主……
只要二十二岁如何?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孤身在深深宫禁当中,做一名贤能漂亮的皇后,与丈夫面和心分歧,守了七年活寡。现在伙同娘家篡位,先皇遗孀,今后必定要守一辈子寡……大姐的运气,从她出世那一天,便已经被安排安妥……
鄢霁轻笑,点点头又摇点头,“是,也不是。之于杜嫣,我实在亏欠了她。”
“太上皇,驾崩了!”明楚历1008年,十仲春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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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灵喃喃自语着,语无伦次,“他们有的说母后皇兄病得很重很重,有的说母后皇兄没有抱病,有的说昭铭哥哥他们要……为甚么?到底出了甚么事?为甚么大师都变了?”
“咯吱”一道沉重的响声,朱漆大门把几道长长的影子关上。鄢霁悄悄地看着,一时候,仿佛又瞥见阿谁倔强的杜嫣对着他控告。他必必要承认,杜嫣,在他的心底已经留下耗费不掉的印记。
“皇嫂她,不一样了,昭铭哥哥也变了。宫里都反了天了,我那里都不能去,想去看看母后皇兄也不能……”
幼时混闹组建灵卫,人手不敷,她就把她灵慧宫里统统的寺人宫女拉出来充数。皇兄由着她混闹,还给她派了位金甲禁卫军的小队长兼做教官,竟然也小有所成。不想,现在真的有了用处。
“神策的大爷们,老子服侍不起!”
杭慧咬着嘴唇盯着她不说话。鄢霜一脸心疼地摇点头,道:“女孩子,如果留了疤可如何是好?随皇嫂去包一下罢!”
“我想去看看母后皇兄,但是他们守着宫门……我前几天我赶上昭铭哥哥,他固然还是像之前一样,但是,我感觉不一样……为甚么……呜呜,到底如何了……”
“终究到手了,”鄢霜温温轻柔地看着轻叹,“他藏得也够严实的,搜了几次也没找到。去把敔儿即位的圣旨换返来吧,另有讨逆的圣旨……”鄢霜说着却见鄢霁面色俄然一变,心跳不由漏了一拍,“如何了?”
“哎,奴婢在呢。”瞥见杭慧眼睛一点点凝集起光彩,风裳眼睛一亮,仓猝承诺道。
都城当中你方唱罢我,退场闹得风生水起沸沸扬扬;义兵的临时行辕里,一样是争辩不休。
“阮二的眼睛是被涴州的金银美女糊住了么!驻军不前,他是在等着禁卫军搬来救兵吗!”
几方云动,层层叠加影响之下,局势像脱缰的野马,收势不住,向着一个世人都未曾预感到的方向生长。战役是政治的持续,不管明处暗处,到处硝烟满盈。残阳夕照,红云弥天。绫罗寥落卷泥污,苍歌一曲祭亡魂。江南各处的烽火,已经扑灭。
“公主,公主您说句话呀!”合上宫门,带起一股凉飕飕的风拂动床幔,清冷的宫殿里仿佛没有人气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