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嫣笑眯眯地坐在大车上慢悠悠地在田间古道上晃着的时候,两道飞奔的人影扬鞭呼喝着进了都城巍峨的城门。
“二哥——”一听此话,杭离心下不知为何俄然一酸,俄然又想到珃儿的话:
“岭南的水深,都城的水更深。杭震自发得入了京便是蛟龙入深潭,东奔西走联络各个世家重臣,却不晓得实在是入了泥潭,被别人操控了还不自知······你本身,还要多加谨慎。”
恢律律地两声长长的马嘶响起,两匹高头大马蓦地人立而起,稳稳愣住。杭离把马缰在手上一挽,昂首只见蓝天朗日下,镌着“岭南杭府”四个金灿灿大字的乌黑匾额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嗯,我晓得。”杭震点头,顺手抓起一把鱼食投入水池中,引得一片彩鲤争抢。彩鲤是上好的种类,条条都有半尺多长,鳞片鲜红,仿佛宝贵的血玉。浮在碧青的水里,碧水映着白石雕栏,分外都雅。
接着杭震嘴角一勾,把几粒鱼食捏在指尖,啪啪的几声轻响,朝着抢的最狠的锦鲤头上弹去。只见湖面荡起几圈波纹,被打中的几只鲤鱼尾巴一弹,没入湖中。杭震仿佛有些怜悯,似是可惜又似讽刺道:“来的早了一步又如何,该吃不到的,还是吃不到,平白还要再讨一顿打,何必呢?”
“唉?”袁沛仿佛很惊奇,一挑眉,显出眼角几道皱纹,“你还问我?何家初六的丧事,王爷叫你早些把贺礼送来,你却拖到现在······”
杭离眉头一皱,把袁沛拉到一边,哈腰小声就教道:“袁叔,如何回事?”
看着杭离乌黑洁净的眼睛,杭震心底一突,面上却点头笑道:“是啊,岭南人,向来没有兄弟阋墙的。”
书房大门敞开,杭震未曾进入便闻声了屋里父子两个谈笑的声音,眉头不由一皱。但是随即立即伸展开,朗声亲热地笑道:“我刚听闻三弟赶来了,父王,您看,我就说嘛,三弟做事向来慎重,如何能够迟误了时候!来,三弟,让二哥看看!······”
“父王,孩儿来迟了,请父亲惩罚。”杭离推开门,对着高坐的岭南王恭恭敬敬地一拜,悔怨地请罪。
杭离带着魏小五,两人进了一家酒楼。酒楼颇上层次,洁净宽广,灯烛透明,照得亮亮堂堂。五六个挑着担子的闲汉来往穿越在酒菜间,卖酒的,卖点心的,卖素菜肉菜的,呼喊声不竭。另有两个女人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卖唱,声音算不上多么珠圆玉润,乃至比不得珃儿平时说话的声音,但是在如许有些喧闹的酒楼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杭离被引着走向书房去,转过垂花门,不期然碰上了小我——袁沛。
杭离如墨的眼睛深深地盯着他,深沉的眸光里有太多说不清的情感,“胡安?······呵!”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让哥哥看看,你带了甚么,”杭震摆手笑道,“沉香还是灵芝?我们岭南的宝贝可很多呐!”
“二公子!”袁沛急道,“你还是去看看吧,小的感觉,二公子不像是刚巧赶来的!方才小的在内里赶上了二公子,他仿佛,仿佛对何家婚事很清楚!”
“三公子,您的院子已经清算好了。”胡安走来,躬身一礼,禀报导。
杭离话音未落,身后却俄然被人不轻不重地一拍,响起一个熟稔得有些轻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