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时,拉着杜嫣的侍女们齐齐放开手后退一步,双手叠放小腹前,规复了低眉垂首的恭敬模样;眉毛高低垂起的琉音立即垂下睫毛,再抬起时已是泪光盈盈一肚子苦水的委曲模样;偷偷看戏的小女人们齐刷刷地眼睛盯着交放在膝盖上的手,一副“刚才出了甚么事?不晓得啊很好啊甚么也没产生啊”的模样。
只要杜嫣保持着挣扎的行动,乃至张着血盆大口暴露白白的小虎牙一副谁来咬谁的架式。这一刹时仿佛被无穷耽误,杜嫣迷惑的眨眨眼,再眨眨眼,目光从中年管事转到小少爷身上,再转到退开八丈远的侍女身上,转到从暴躁如雷变成弱柳扶风的琉音身上,眸光一动,终究反应了过来,爪子一收福身施礼,“周总管万福。”
站住?杜嫣心想,我才不傻呢,觉得她不晓得要打她板子,还乖乖停下来给她打吗?想着不但没停下,反而拉着陈秀儿跑得更快了。
杜嬅善舞善画,自从五年前在金尚书五十大寿上别出机杼的一支镜子舞一举成名,有功德的文人赞其曰:“清姿弄千影,明珠落万斛”,因此得花名儿明珠。杜嬅为人谨慎机灵,沉寂和婉,长着一张温婉可儿脸,生着一颗九窍小巧心,直到几天前出嫁,连着五年稳坐魁首。加上又有红玉照顾,在红袖楼里风景无二,老是压着其她女人们一头。
有侍女想堵住她的嘴,却被杜嫣用小虎牙咬出两排深深地牙印。被忘记多时的小女人们不约而同地冷静垂下头去但愿配角们把她们忘记得更完整些,但总有那么几个忍不住猎奇偷偷地瞟一眼,再瞟一眼,偷偷摸摸的仿佛做贼。
“凭甚么!我没有错,是你先欺负人的,我偏不跪!”杜嫣脖子一梗,一点也不怕那竹篾,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