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笑道:“屋里满是父皇赐下来的药,我估摸着能吃个几年呢。”
双林也连续接了数个差使,也是忙得脚不点地,为着逢喜不在,他审理福王案有功,现在他已得了旨意,升职为御前副总管。福王案让他名声大噪,以元狩帝亲信权臣的姿势呈现在了朝臣面前,他固然一如既往的谨慎谨慎,却仍然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朝臣向他示好。便是阁臣们在宫里遇见他,也要停下来袖手笑问一句:“傅公公这是往那里去?”
元狩帝道:“叫人去把看管慈安宫的侍卫,一人杖责二十,下次再轰动太后圣体不安,奉告他们也不必活了。”说完,又扫了中间的双林一眼,双林垂手低头侍立,一声不出。
元狩帝缓缓点头道:“不过一时痰逆上涌,迷了心窍罢了,分散出来了倒好,你拿那天王护心丹来给朕吃一丸就好了。”
过了端五,气候便有些热,双林被东宫寺人总管迎出来的时候,楚昀正百无聊赖地在水阁里看百戏,身上穿戴家常的纱袍侧躺在软榻上,腿上还打着夹板,软榻边一名侍妾替他剥着葡萄皮,中间坐着东宫的一些幕僚属官和一些客人。因他整日里养腿无聊,元狩帝又心疼他,每日里只叫外务司给他找乐子,甚么百戏、歌舞、驯兽、口技的都进了东宫去演给太子看。
元狩帝立时传了太医给太子好生调节,只说是腿上骨折,需求好好保养。元狩帝心疼不已,温言安抚,乃嫡亲身到东宫探了几次,又流水价地往东宫送补品、药品、打发时候的吃的玩的无数。
安喜欲言又止,还是从身上拿了个瓶子来,倒了一粒深乌色蜜丸出来给元狩帝就着温水吞服了下去,双林只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甜香味,公然看着元狩帝服药后未几久,垂垂神采变好了些,之前惨白青紫的神采褪去,脸颊涌上了一层潮红,看着仿佛又精力奕奕起来。
御书房后的碧纱橱里安着软榻,双林和安喜同心合力扶着元狩帝到了背面躺下,看他紧闭双眼,双唇紧闭,额头青筋凸起,安喜上前用力按他的人中,又叮咛双林:“去倒杯水来!”
安喜沉默不说话,元狩帝微微今后靠在软枕上,嘴角含笑,面上闪现出一种非常放松而恍忽的神采,双林在一侧,清楚地看到他靠了一会儿,眼睛里的瞳孔微微放大,然后眯了眼睛,非常温馨地躺在榻上,仿佛小憩普通,安喜谨慎翼翼替他盖上被子,看元狩帝阖目安睡,挥了挥手,命双林下去。
双林上前行了礼,看到瑞王也在中间坐位上,也去给他行了个礼问了安,楚昀懒洋洋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父皇今儿又赏了甚么?昨儿赏的葡萄还不错,你记得替我向父皇谢恩,说孤吃着感觉合胃口,用了很多,现在天热,请父皇也千万保重龙体。”
他微微抖了抖,宿世他经常住院,见过太多沉痾临终的病人,病院开上一支一支的杜冷丁减轻痛苦……
元狩帝笑了声道:“贵妃……一辈子都输给惠后,一点也不奇特,她是焦急了,算她有点眼力,若不是碍着昀儿,一百个她也没了。”
天子亲身停止马球赛与臣同乐,臣子们岂有不凑趣的,便是连太子楚昀,也了局打了马球,没想到一场赛过后,楚昀正要上马之时,他胯|下的马匹俄然被不知那里来的一只马蜂蜇到受了惊,众目睽睽之下保护们护持不及,楚昀被摔落上马,腿上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