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笑了笑，伸手过来，将他衣领扯开，暴露了脖子上胸口处，白净的肌肤上点点淤痕，那是宫里三天，楚昭不知倦怠留下的陈迹。他轻笑了声：“这个，总不能是其别人留下的吧？公公出宫养病，回宫里几日，身上就带了这个，公公在内宫里但是无人能夺了您的风头的，谁敢如此轻浮公公？楚昭又如何会让你和旁人苟合？我本只是狐疑，现在倒是必定了。”
双林听他沉着的说话里却藏了歇斯底里的猖獗，俄然想起一事：“春闱案里，和那些士子联络的人，实在是你吧？那些士子供词里，说那位朱紫诗书满腹，和他们说话之时侃侃而谈，于治国于文章都观点高远，我当时就感觉不像福王，要不然就是这些年他埋没得太好了。现在想来，福王投案，是为了庇护你吧？你实在也掺杂了谋反一事，只是厥后被福王给保住了吧？”
楚霄向前走了一步，远处的灯火照过来，风帽下的神采阴晴不定：“是甚么话？”
烛光下楚霄神采煞白，阴晴不定，冷冷道：“那我就先卸了你的胳膊去换回惠皇后和公主，再换福王……”
楚霄道：“你可不是微不敷道，你跟着他就藩，他内院早有传闻你是顾雪石的替人，就藩几年，你一向是他最靠近的内侍，征蛮夷那会，你为了他失明，楚昭奥妙养了你几个月，厥后干脆为你斥逐后院，回了京，楚霆那老谋深算的，谁都没要，独独要了你一个放在身边，知子莫若父，你对楚昭到底有多首要，试一试就晓得了——先砍只手如何？归正失利可也没甚么坏处，福王还是不会被杀，大不了我也被圈上罢了。”
楚霄打量了他几眼道：“如何说？”
双林嘲笑道：“殿下如何如此天真！能为帝王者，如何会被人如此等闲威胁！你当大家都和你们俩一样，可为了恋人存亡相付？我畴前还感觉殿下是个胸有弘愿，运筹帷幄之人，现在看来，竟是个笨拙之人！福王与洛家息息相干，底子抽身无能，你既与他相爱，为他策划大事，倒还算是明智，可惜皇权斗争，胜者为王，你搅和此中，福王为了保你站出来，本也是明智之举，反正他不管如何是走不脱的，不如保下你，但是你却如此不断念，让他在高墙以内，尚且为你牵肠挂肚，乃至甘愿绝食速死，只求早日断了你的心，可见他知你甚深，怕你再做蠢事，现在看来，公然他的顾虑真是有事理！他用他本来就肯定的结局，换你苟全于世，爱你甚深，你现在倒要让他白白做了这些捐躯，我真是为他不值！”
一个声音淡淡道：“醒了？”
双林低声道：“他说他此生已矣，请瑞王殿下自保重。”
楚霄沉默，过了一会儿嘲笑道：“差点被你哄到，我如果进了里头，那岂不是和福王一样任你们宰割，到时候无声无息被你抨击措置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现在小命在我手里，天然是拣好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