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一旁听着内心也犯疑,听起来这差使非常俄然,身为浅显侍卫的裴柏年,又是如何晓得比来要抓赌的?不得不说此次抓赌的确是洛太后出的一招妙棋,连带人抓赌的人选都选得非常奇妙而有分寸,选天和帝这一脉的福王来出头,不选洛贵妃所出的瑞王,福王固然职位有些敏感,明面上倒是与储位无关了,一贯又有个风骚的名声在外,位贵却无实权,差使办得如何,都不会震惊帝王那根脆弱的权力神经。能够说洛太后固然和次子分歧,却不愧在这宫里浸淫多年,深知权力运作之真味,王皇后与元狩帝暗斗,不睬宫务,洛太后这一行动,一是向表里明示了本身皇太后的权力和职位,二则不动声色的黑了名义上仍统管内宫的王皇后一把,宫里聚赌松弛,王皇后必是有任务的,固然是小事,但是雾松说得对,积毁销金,千里长堤,也能毁于蚁穴。不由微微有些替楚昭担忧起来,他现在毕竟是在楚昭这条船上,岂有不忧心的。
楚昭将杯子悄悄放在他手里的搁板里,苗条的手指月光下透着惨白:“冰原那短长嘴巴,也向来不说你不好,你也算是个有体例的了,论年纪你最小,论心机只怕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如你。”
太子表情不好,东宫高低也都处于低气压中,雾松、冰原、雪石几个大点的内侍们少不得整饬了一番小内侍,不准出错免得冲了主子的眼儿。双林看到雾松教诲小内侍们,心中一动,想起裴柏年说的抓赌的话来,便给雾松、冰原提示道:“殿下表情不好,既是要提点大师,不若趁这机遇戒饬一番东宫高低,给小内侍们都提提神,我冷眼瞧着一些小内侍没差使的时候喜好去前头奏事房背面那一溜耳房里去耍钱看赌的,倒不如趁这些日子整宫务的名头,将这口儿给堵上了。”
雾松感喟道:“也不知娘娘几时能转过这个弯来,此次抓赌还罢了,将来呢?凤印固然在娘娘手里抓着,陛下也仿佛偏袒着娘娘,但也经不起此人天长地久的算计啊……”
一番整饬后,东宫高低公然一片寂然危整,大家当差敛声屏气,都分外经心,才叮咛了两日,公然宫里便出了事,福王亲身带了侍卫宫里抓赌,整饬宫务,一气儿抓了好些个聚众打赌的内侍,此次和别次分歧,连一旁观赌的内侍也抓了很多,足足抓了好几十号人,此事报到御前,元狩帝雷霆大怒,叮咛从严措置,照宫里定的端方,凡参赌的,枷号三个月,重责四十板子,残局的头人,枷号板子后,发皇陵当差一年,此后再有犯赌的,一概斩监侯。
楚昭嘲笑了声语声有些涩然道:“这园子一歇工,就没能够再修得起来了,前期丧失的银子,那都白扔了。再说……母后这贤后做得还少么?这些年来,她挡在我面前遮风挡雨……现在多少人算计着她,连个生日都过不好,孤贵为一国太子,却被人绑手绑脚的,倒还要让母后持续做这个大仁大义的贤后,来为孤铺路……”他俄然不再说话,转头去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