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膏酒乌黑如墨,芳冽非常,不幸双林却只嫌酒过分甘补,不敷烈,不能让他忘了一下子丧失一万两银子的哀痛。
双林悄悄咳了声,晓得楚昭这是敲打他,有些难堪,不过这也算是外宅在楚昭面前过了明路,看他的意义是如果不回王府,派人回王府说一声便行,固然派了两小我跟着他,但是两个这么点大的孩子能做甚么,更多的是敲打提示,而不是监督,也有给他添人手帮手之意,倒是比昔日都要变着体例找来由留在王府外的好。
双林笑道:“天然是给采办所,这给殿下采办的东西,不颠末他们那边如何好核账销账,总要从那边支回银子呢。”他俄然反应过来又问:“慎事要送去那里?”
因喜翻了翻白眼嘲笑:“杂家手里正缺人呢,这两个恰好用,才方才教出来的,都是能写会算的,那里舍得就放到你身边糟蹋,这是殿下指的,连名字都是殿下起的。殿下说了,这两人留在你宅子里头跟着你,每日轮番回王府报差,你有甚么东西或是甚么话要传回王府,尽管差使他们,听明白了?”
双林不觉得意道:“也不必太焦急的,我手里也不等钱用,等过了几日看另有甚么一起采办的,再带归去让采办所给一同收了。”一边拿了茶水喝,敬忠一怔:“是送去采办所?”
双林看他代价要得公道,想着反正都买了,干脆便也一起买了来做帽子等物,走了出来看了一会儿,又看到一家本地客商带出来卖的玉器石器,客商有些懊丧,边疆马市里买玉的未几,大多买更加合用的瓷器、银器等金饰,那客商预算弊端,从本地带来本就不易,再带归去就要亏本了,看到双林拿了一枚田黄石在看,又穿着固然低调却举止文雅,背面小厮抱着贵重的貂皮狐皮,便知是个有钱人,忙道:“这田黄石但是正宗的福建寿山出的田黄冻石,你看这色彩,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我是来辽东这边讨一笔款,成果那家家里变故拿不出钱来,拿了这个抵的,这东西在这边不好卖,运回都城路上强盗多,又不好带,客长如果诚恳想要,给个实价三千两银子便好,这东西如果在京里赶上识货人,怕是上万两银子也一定能拿到这般好的成色。我这也是急着换成银子办些货归去,不然白手归去,倒要亏了。”
双林逛了一番,心下又将一些货色的行情记在内心,走过一家外相摊子,就站住了,一张粗制过的纯黑貂皮披风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张皮子根根毛似针普通,津润发亮,吹一口气连根底都看不到,丰富得很,是张上好皮子,只是叫价有些贵了,要到三千两银子,涓滴不肯还价。他想起楚昭现在在丧中,虽说畴前的衣物都很多,但辽东比都城又要冷很多,王府又没有人打理,怕是到时候采办的内侍一定能拿到如许的好货,这张披风拿回王府,让针工所再加工一下,也就能让楚昭穿了,干脆便买了下来,一旁敬忠看到双林付出银子,非常恋慕道:“哥哥买这皮子是要做衣裳吗?”
掌柜伴计们看到他来,赶紧将这些日子诸事都给他报备了一番,倒是诸事平顺,并无大事。又提及第二日恰是大宁马市开的日子,双林心中一喜,心下暗自打算。辽东现在设马市三处,此中北关市、南关市都在开原城,一处在广宁城,开市的日子兀良哈蒙古、鞑靼、女真、锡伯等夷人胡人都带了货色跑来这里售卖,经提督马市公署马市官验看敕书,检察货色,征收商税,另给抚赏,进入市圈买卖。马市热烈不凡,比本地大阛阓有过之而无不敷,双林来就藩后插手过一两次,收成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