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临死之前再三交代,务必照顾好末公主,不然在天之灵难以安宁。故而赵如月在真宗天子即位之时,便被送往赵氏皇根之地的仙女庵中静养。
历朝以来,祸官之乱,无不是在平和期间。历朝谋乱之臣,从不会在战乱之时冒但是为。足以可见,只要故意谋乱之人,并非只是想篡夺一时之权。而是想深得民气,居留悠长之位。
她轻启殷唇,双目中带着一种看尽繁华的冷酷与淡然,垂首侧礼,笑道:“如月,见过皇上。”
天子上前数步,伸手搀扶着玄念的手,渐渐地走到侧堂正椅上坐下,点头道:“既是回宫,便休要在乎庵中礼节。惊闻皇妹回宫,朕欣喜万分。朝中厌气深重,有皇妹仙修之身返来冲喜,是朕福分之事。”
早朝以后,秋灼的闷热,让氛围中带着一股让情面不自禁生出沉闷的炎热。御书房中,青铜壁炉中的残冰,披收回一股淡淡的红色雾气。那缠着兽面麟身的炉壁上点点的水珠逆流而下,滴落到地上,收回清脆的水滴之声。在琉璃彩石平铺的地板上,堆积成流。
在那张精美得如同精雕玉琢的脸上,却没有半缕青丝。白净的肌肤,和洁白的头皮连成一片,让她的整小我,更加的如同白玉砥砺而出普通。
天子正了正衣冠,悄悄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吃惊但不失规矩的浅笑,轻声道:“皇妹……”
天子身子一震,脸上闪过一抹惊色,低头深思。
扭头朝着门口看去,却见两名身着素衣的女姑,在阳光之下,远远地垂首站立。眉头悄悄皱起,嗔怒道:“庵中徒弟,皆是高朋,怎生在外站立?”说着,朝着门口的寺人,道:“速速招出去,赐座。”
天子眉头一皱,仰天收回一声轻叹,道:“属元帅前去鸿沟去查探鸿沟全军,恐怕不日便回了。”
天子目光一动,点头道:“如月身为我赵氏长公主,近二十年来,几近从未回过宫中。本日可贵,何不断留两日,只等朕敬以薄酒,行至兄长之谊,再返回不迟。”
天子面色一惊,沉声道:“皇妹,何出此言?”
一身金色的凤绣锦服,得体地穿在身上。没有凤冠头饰,也没有镶花步摇。那一身流淌着豪华与崇高的凤锦之服,烘托着一张清秀到极致的脸。
如许的装潢和打扮,却没有半点让人感遭到奇特别扭的模样。相反,这类简致剃度的脱发之相,将那张本来便精美得无可抉剔的面孔,以一种让情面不自禁地由心冷傲的姿势,完美地揭示出来。
赵如月被送至仙女庵中,由赵氏皇身的灭念师太亲身扶养。因为她身带七星之煞,故而从小并未传授防身之术。赵如月本来便带着皇室龙脉之气,脾气刚烈要强,在灭念师太的教养之下,整天埋头修坐,以消磨掉那一身的煞性。
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天子才放动手中的奏折,坐正身子。
看着天子垂首不语,玄念呵呵轻笑一声,伸手摸着身上金凤盘绕的锦服,低声道:“皇上,如月本日身穿皇服,是第一次,也是便是最后一次。身为皇室之身,恐怕今后也要如灭念师太普通,终老庵中了。”
十年以后,赵如月的身材已长至成人之身高。而仙女庵向来是皇根之身担负方丈管事,灭念师太便赐法号玄念,与灭念师太次位,便是为了让玄念今后镇守仙女庵,永久留在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