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是聊城本地人,为人非常随和,只是有些没主意。宋氏的丈夫早亡,一人守着亡夫留下的家业,带着卫庄与卫晏两个儿子度日。厥后萧安外放山东,时逢卫庄策划举业之事,而萧家恰好为几个子侄延请了一个致仕的老翰林做先生,季氏便让卫庄来萧家附学,卫庄母子三个这才搬进了萧家。
周大夫直道卫庄已无大碍,只是开了些安神的药。
卫启沨起家应是。
宋氏实在是萧槿的表姨,但为显亲厚,季氏都让萧槿姐弟两个喊姨母。
萧家前院。萧安引着卫承劭与卫启沨父子往正堂去。
萧安是镇远侯世子,萧家与卫家沾些亲故,现在卫承劭任山东巡抚,公事之余,便携子同来萧家府上做客。
姜汤有点烫,卫庄接在手里,一口口慢饮。他的目光悄悄在宋氏与萧槿两人之间流转一番,最后定在了萧槿身上。
萧槿方才没有走远, 季氏将她叫了返来, 交代她顺道去将萧岑叫去前院见客。
萧岑才从家塾里返来, 一见着萧槿就奔上来问道:“庄表哥落水究竟是如何回事?”
萧槿点头:“我也不晓得。不过我敢必定他不是要自戕。”
卫承劭又冲萧家几个兄弟笑道:“有劳各位贤侄了。”
萧槿低头喝了口花茶。
萧嵘也发觉卫启沨心不在焉,当下殷勤道:“要不,我带卫公子去园子里转转?后花圃那边种了很多桑树呢,本年暖得早,桑葚都连续熟了。”
宋氏慈和一笑:“姐儿本日玩得可好?”
从萧岑院子里出来时,萧槿忖着归去也是在房里闷着练字,想起卫庄那件事,心中不免迷惑,当下拐了个弯,转去寻卫庄。
那大夫姓周,老是善气迎人,有动手成春之能,是萧家常请的老郎中。
萧岑笑嘻嘻道:“别拿我跟四哥比,我读书比他好,人也比他机警多了。”
“出去要费钱。”
萧槿就没见过比卫庄更抠门的人。卫庄并不缺银子,但老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他为了省油,屋里的油灯向来只点一茎灯草;为了省布料,只给本身做直裰,从不做直身和道袍,因为直身与道袍比直裰多两块衣摆,形制也广大,费布;为了省银子,身边连个丫环也没有,只是一个婆子与一个书童在服侍着。
萧崇倒是成心与卫启沨参议,但他见他仿佛偶然于此,一时也不好硬生生逞技。
萧槿微微一笑。
萧槿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跟四哥比甚么。”
卫庄视线微垂。
卫庄之以是给她留下深切的印象,是因为他的抠门。
萧槿传闻卫启沨要来时, 才模糊想起上一世时他仿佛是在萧家盘桓过一段光阴。
萧槿点头,笑得眉眼弯弯:“那寺庙后山的景色特别好,下回姨母也去!”
萧槿不晓得卫庄是为他弟弟攒钱还是为将来媳妇攒钱,她只是比较思疑,抠门如卫庄,到底能不能娶上媳妇。
萧岑惊奇昂首。
卫庄缓缓坐起家望向萧槿。他刚才刚沐浴了一番,因着他这个行动,半湿墨发潺湲流泻,恍若水墨晕开。
也许是因为她在入京之前与他的交集太少, 导致她对他的印象很浅。固然他脸长得好。
萧槿净了手,坐下拈起碟子里的一块点心,瞥他一眼:“我如何觉着你说话的语气跟四哥越来越像了。”
“难不成跟二哥比,我也得比得过啊,”萧岑说话间一鼓掌,“诶,我传闻那卫家二公子举业上头非常短长,他今儿过来,我说不得还能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