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泰兴公主正倚在美人榻上,看着丫环给高瑜涂蔻丹。
谢思言嘲笑,不枉他一早就给孔纶挖好了坑。
陆听怡一愣。
陆听怡与她闲话几句,声音转低;“淘淘可否临时屏退摆布,我有话与淘淘说。”
李氏尚未及唤人来拉住他,人已径出了门。
她正揣摩着董家办寿宴时她如何去处谢思言扣问上策,陆听怡来了。
沈安死前回光返照,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但话多反复,实则只是几次提起那枚玉璧,又再三嘱她不要生愧。
想是因着当时父兄不在近前,沈安便将东西拜托给了她。她背面将之交给母亲保管,前儿母亲给她送了些头面,她迩来事忙,也没细看,许是丫环婆子们一时忽视,将这玉璧也夹带来了。刚才她发明时,暂将之存入柜中,只是半道被陆听芊瞧见了。
孟氏越想越气,叮咛常妈妈去将本身两个女儿唤来。
……
李氏端了燕窝羹迈入儿子书房时,正见儿子在烧信。
陆听溪亦觉泰兴公主此举甚狂。国朝公主活得尚不如小吏之女舒坦, 宗室女眷又不得干政, 她竟插手此事, 也不怕授人以柄。
李氏搁了托盘,疾走上前拦住他:“你这又是去做甚?你自入京以后,何曾干过一桩端庄事!竟日里不是闷在书房便是出门乱逛,你不是要考科举?怎不去寻处就学去?再不然,定门婚事也是好的,娘还盼着抱孙……”
陆听溪点头,挥退下人。
她提了他那封复书, 问上策是甚。
沈惟钦涓滴不让:“不过利市儿的事,世子若执意不肯,我不免要思疑世子车内藏了甚么不成告人的隐蔽,世子说是也不是?”
这那里是聘请,清楚是威胁,欲以陆家之事拿捏他。
她本觉得沈惟钦是来给三房做脸的,万没推测竟是来攀附大房的――她才不信沈惟钦是依着长幼之序派礼的,大房的见面礼明显更加丰富。
他方才烧的是泰兴公主派人送来的信。信极短,但字字句句皆透凌人之势。
给陆听溪回了信,已近亥时正。常日里,不管看信还是写信,都是斯须之间的事,但对方换成陆听溪,他做事便慢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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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贤明。”
“已故意仪之人却迟迟没个动静,大略只要一个启事,便是家世不匹。陆听怡一个闺秀,见的男人未几,范围有限。诸亲当中,陆家常来往的多是家世相差不远的;世交当中,才貌双全的适龄未婚后辈也是稀有的,再兼家世难堪,崔鸿赫最符。”
“那另一条启事呢?”
“下回沈惟钦再来,你们记得机灵些,”孟氏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凡是有一个能入得他的眼,那都是长脸的事。人家终归是王爷的孙儿,另有爵位在身,听闻现在学问也有了,还预备考科举,搁在哪儿都是乘龙快婿。”
两人说着话,杨顺折返,跟谢思言附耳道:“小的查着了,泰兴公主那头的人从顺天府衙门出来后,转去公主府复命。未几时,泰兴公主又差人出去送信,这回是送到……景丰胡同,沈惟钦现在落脚的那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