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剑拔弩张,久久相持不下,陆听溪站得乏了,悄悄蹲身舒活筋骨。
这便是已然洞悉泰兴公主嫁女企图,拿高瑜恶心他。
谢思言捏着茶盏的手指微收,少刻,搁了茶盏:“尊驾莫急,说不得马上就有人要为尊驾牵红线。等尊驾成了婚,我少不得还要向尊驾请教几句宠妻心得,为我将来结婚预备着。还望尊驾届时不吝见教。”
现在的陆听溪已长成亭亭少女,瑰姿玉色,容音皆妙,她方才乍见之下,心惊不已。
立在屏风以后的陆听溪挪了挪步。
陆听怡道:“他们既是来冒死的,那便是务必求成。前院都是爷们儿,他们不好行事。其间都是些弱质女流,他们轻易到手。再者,擒其妻更能辱人。”
陆听芊吓得颤抖,小声道:“既是许家那位大人获咎了他们,他们为何不去捉许大人,跑来擒一个妇人何为?”
高瑜已是气得口不能言,面色阵红阵白,牙关紧咬。
世人群情纷繁,皆猜疑于此。
她跟那些世家令媛语不投机,先前也只见过陆听溪一回,那还是四五年前的事,固然她背面也对陆听溪的貌美与才高之名有所耳闻,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陆听溪回到芙蓉阁,正悄悄想着谢思言说的上策究竟是甚,忽闻外间一阵动乱。
掉队她命人将那小厮拉走,沈安对她千恩万谢,又叫住她,赧然自道他现在只能做些杂活,总被前院那伙吃干饭的逼迫,想去她兄长身边做个书童。
厉枭道:“小爷安知谢思言会下车?若他始终不下车,是否要引他下来?”马车里那位但是连一星半点挪处所的意义都无。
陆听溪看着前头怅惘惶恐的周氏,微微眯眼。
谢思言说他稍后登门,泰兴公主不敢拒之门外,头疼一回,传命出去驱逐魏国公世子。
谢思言冷冷乜斜他,半晌, 忽命车夫泊车。
屋里正乱着,大厅的门忽被破开,几个蒙面的贼人举着火铳,逼迫众女眷站到外头的空位上。
世子爷为了在人前避嫌,不便与陆女人一同入府,须稍待半晌。陆女人此番到的时候太巧了,竟正碰上沈惟钦。
叶氏正提着一颗心,猛地被女儿抓停止臂甩了两下,又被拍了几下衣袖。
她让陆听溪立在屏风后,有个隐微的谨慎思。
她话未落音,有人挤来,几乎跌倒,道了歉,又走开了。
谢思言叮咛车夫仍旧行路,慢条斯理用茶:“中间刚才提起甚么好玩好动的小女人, 不知其意安在?莫非是有了心仪之人, 想揣摩揣摩小女人的心机, 转去奉迎心上人?”
世人惊愣。
沈惟钦入得厅来,见礼:“楚府镇国将军惟钦拜见堂姑母,堂姑母万安。”
贼人闯后院倒也算不得甚么,最出色的却还是面前这一出戏。
厉枭应诺,待要去办,又听沈惟钦道:“不要轰动陆家人。”
见母亲看来,陆听溪道:“母亲衣裳落了灰。”
世子爷方才等在外头时,几近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陆听溪才在大厅站稳,就听外头有人通传说沈惟钦到了。
泰兴公主客气几句,直奔正题:“本日唤你过来,不过闲话几句家常――你与左家之事,我略有耳闻。你现在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不知你母亲可另为你物色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