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接过了丫环手中捧着的绯色公服,亲身给沈承璋穿上。
薛姨娘心中微微不安,不过面上倒是带着笑意的说道:“大蜜斯在常州一年多,老爷固然口头不说,但妾身晓得老爷心中是很顾虑大蜜斯的。”
薛姨娘是妾,沈沅倒是嫡女,这身份还是有辨别的。以是沈沅能坐在桌旁同沈承璋一起用膳,薛姨娘却只能站在一旁服侍。
昨儿早晨是采薇当值,就睡在内里的床房里。昏黄入耳到沈沅的声音,采薇忙起家爬了起来,快速的穿好了衣裙,绕过屏风来问着:“女人,您醒了?”
沈沅嗯了一声,采薇退出去开门叫青荷和青竹打水出去奉侍沈沅洗漱。
沈承璋一面伸展着双臂,任由薛姨娘给她穿戴公服,一面同沈沅说着话:“你一年多不在家,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免也有些冷淡了。现下你返来了,就该和他们多走动走动才是。”
沈沅笑着摇了点头:“晓得父亲待会儿还要去上早朝,我一起来就赶着过来存候了,倒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
徐妈妈看了她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说出来女人您也别多心。当时候夫人病了,收到了女人您遣人送过来的一封信,夫人看了信,心疼您,哭了好半日。可厥后不晓得这封信如何就到了薛姨娘的手中,薛姨娘拿着这封信去见了老爷。想必她同老爷说了甚么,老爷当时暴跳如雷,拿着那封信就气冲冲的来了听雪居,斥责夫人教的好女儿,然后就拂袖而去。过后没两日老爷又说夫人现在病着,没精力管着内宅里的事,就让薛姨娘来管。夫人听了,气的病情当时就减轻了。过后不到半个月,夫人就去了。”
薛姨娘这时就在一旁笑道:“晓得昨儿大蜜斯返来,我一早就已经领着各位女人少爷在二门驱逐大蜜斯了。旁人也罢了,倒是澜姐儿,这一年多提及大蜜斯来她就要哭的,说心中极是思念长姐,好几次都说要来求您接大蜜斯返来呢。这不,昨儿澜姐儿一见到大蜜斯,立时就冲动的哭了,拉着大蜜斯的手一向叫长姐。”
薛姨娘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今儿她可算是领教了。
沈沅面上一向带着笑意,不过心中却在嘲笑。
薛姨娘站在一旁听着沈承璋和沈沅说话,只觉心中震惊。
随后沈沅又和徐妈妈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才上床安息了。
言犹在耳,但母亲现在却不在了。
又笑着说道:“此次我返来还带了一些常州的土仪返来。东西虽不值当甚么,但也是我的一片心。待会儿就送到姨娘和各位兄弟姐妹那边去,姨娘可别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