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那张嬷嬷便在此时闯了出去,不等把气喘匀,便回禀道:“女人莫怕,前面不是甚么能人,而是一伙盐估客!”
但是此时服软却为时晚矣,只见劈面五艘大船已然扇面似的围了上来,偏贾府的客船刚下了铁锚,又未曾来得及将船帆改了风向,一时候竟是瘫在那边进退不得!
豪奴们听了前半截,本来觉得劈面已经被唬住了,正待趁机再耀武扬威一番,哪成想最后一句话竟是急转直下,当即便都吓得瞠目结舌。
目睹离得近了,就见劈面船上一个锦毛貂袍的中年瘦子,在浩繁盐枭的簇拥下,指指戳戳的骂道:“甚么狗屁金陵知府,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敢在大爷面前充数?!待会儿给爷把这船上的人十足赶下水,洗一洗那专会喷粪的臭嘴!”
他这一声喝骂倒是立竿见影,众豪奴立即噤若寒蝉。
如果普通的客船,见对方如此人多势众,说不定就怂了――可贾府的豪奴们,平时不仗势欺人就算是积德积善了,那肯受几个盐估客的勒迫?
阮蓉随口嘟囔了一句,直唬的两个丫环花容失容,特别是那年纪稍小的雪雁,眼眶一红便几乎落下泪来。
阮蓉倒也不会跟她客气甚么,独自到了窗前,见她们还谨慎翼翼的只开了一条裂缝,便直接伸手推圆了,探头向外张望。
阮蓉不由也有些猎奇内里究竟产生了甚么,是以便独自去了黛玉的房间――作为船上的女仆人,黛玉所住客房恰好能够一览无遗的俯瞰船头。
听到‘杀官造反’四字,贾琏顿时打了个寒噤,那还顾得上甚么面子不面子的?
贾府世人闻言尽皆变色,似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货品,大夏季的被扔进水里,怕是不死也要半残!
谁知那两个婆子竟也顾不很多礼,只头也不回的告了一声罪,便仓促的下了楼。
三女都被吓了一跳,转头见是阮蓉,黛玉忙让开了些位置,道:“姐姐本身看一眼便知!”
贾雨村忙又趁热打铁的道:“再者说,私盐估客多是些逃亡之徒,我在金陵任上,便曾听闻过几次盐枭杀官造反之事,若真惹急了他们……”
就见他把嘴一撇,晒道:“荣国府的船也敢拦,我看他们才是惹上祸事了!等前面到了青州府,二爷我非让这起子混账行子,晓得甚么叫悔怨!”
却说世人正心中惶惑,就见刚才逃进舱里的豪奴们,竟又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个顶个脸上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难不成是碰到水寇了?”
众豪奴这时也才终究发明,本身方才不竭挑衅的,实是百多号凶神恶煞手提利刃的壮汉!
“对,我们是荣国府的人!”
贾雨村气的手足乱颤,又何如不得他们,只得凑到贾琏身边苦劝道:“我的琏二爷哎!快快让他们不要再骂了,如果惹出了祸事可如何得了?!”
“到底出甚么事了?”阮蓉快步走到三人身后,猎奇的问道:“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却说阮蓉一起忧心忡忡的上了二楼,劈面便撞上两个慌里镇静的婆子,她本身内心有鬼,也就没敢拦下细问启事,而是闪身退避到了一旁。
都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实在这话反过来讲实在也是一样的――贾府的豪奴们,尚且不把劈面那些盐估客放在眼里,贾琏这充惯了大爷的,又如何能怕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