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确切是孙绍宗的设法,也不消当着人家说出来吧?
言辞间满满皆是荒淫谈吐,其不堪入耳的程度,倒是和孙绍宗那便宜大哥有一拼。
是以便知这话固然说的委宛,却亦是疏离、推拒之意。
本来美如画的场面,顿时便非常难堪起来。
不太小半个时候,那冯紫英和薛蟠就已经喝的烂醉如泥。
啧~
这厮……
薛蟠先是鼓掌大笑了一番,继而又伏案大哭起来,直嚷着兄弟们都有绝活儿,偏他没甚么扫兴的好本领。
未几时,那古筝之声垂垂敛去,却尤是余音绕梁,让人回味不已。
记着就记着呗。
孙绍宗一笑,傲然道:“看那仇云飞鼻青脸肿的模样,明显已经在你手里吃过亏了,这不幸巴巴的,我怎好再去欺负他?”
别人如何且非论,那薛蟠却当真是迷了心窍,若不是冯紫英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他怕是就要把爪子放上去,好好体味一动手感了。
这厮真不会看个眉眼凹凸!
这般想着,便又见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婢上前,帮冯紫英和薛蟠解去了身上的外套——到了孙绍宗这里,倒是那云儿女人亲身上前奉养。
却说孙绍宗正感慨做个青楼名妓也不轻易,大夏季都只能穿个单衣挨冷受冻,却忽觉一股热浪劈面而来,惊奇望去,这才发明大厅中心的地板裂缝里,竟都腾腾的冒着热气。
刚穿过门洞,就听铮铮几声琴弦撩动,紧接着调子蓦地拔高,似裂锦、如惊涛,纷而稳定、急而不促,恍似疆场金戈四起,让人听得血脉偾张!
冯紫英摇摇摆晃扒光了上身的衣服,暴露背上金鹏展翅图,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却愣是吵着要给孙绍宗舞剑扫兴——孙绍宗劝了几句,见丫底子听不出来,便把他的佩剑丢到了院里,只递畴昔一柄空空如也的剑鞘。
便在此时,只听右边花圃中那一片枯枝败叶里,有人娇声道:“一曲《将军令》献与三位班师的懦夫,还望三位莫要嫌弃云儿技艺不精,污了尊听。”
“哈哈哈,现在架也打完了,我们还在这门外磨蹭甚么?逛逛走,那云儿女人八成早就等急了!”薛蟠哈哈大笑着,抢先进了锦香院,孙绍宗、冯紫英自也紧随厥后。
孙绍宗正待谦善几句,中间冯紫英揉着膀子,倒是半真半假的抱怨道:“哥哥既然有这等好本领,怎得不早一点脱手,偏要看我们兄弟两个的笑话。”
别说,薛蟠这等混人还就吃这一套!
孙绍宗无语的劝了几句,那厮却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死乞白赖的,非要把家中的美妾赠给孙绍宗扫兴,还大着舌头说出了那美妾的诸般好处。
三人不觉便都收住了脚步,侧耳聆听着这苍劲豪放的曲子。
那素白小手在孙绍宗身上似成心似偶然的划过,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颤起来,芙蓉粉面更是害羞带俏,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这应当算是半天然的地暖体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