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孙绍宗倒也真有几分意动,史家这一门双侯固然都没甚么实权,可拿到宦海上,却也是一张响铛铛的名帖。
不过……
“那寡居的大奶奶也不知为甚么,对我总有些躲躲闪闪的――你说她不会是瞧不起我吧?”
当然,这此中也不是没有正面人物,比方一甲第二名的榜眼许泰,因转成文职做了东南本地某县的县令,客岁春季碰到倭寇登陆劫夺时,亲身带领民壮击退倭寇,杀伤俘获真倭十七人、假倭百余人、缉获战船三艘。
“我可不是甚么夫人。”
孙绍宗正自看的皱眉,就听那厮哈哈假笑数声,语带嘲弄的道:“邵宗兄朱紫多忘事,八成是认不得我朱鹏了吧?”
瞧这拈酸妒忌的小模样,孙绍宗忙伸手揽住了阮蓉的香肩,筹算说几句梯己的话欣喜一下。
见这厮如此夹缠不清,孙绍宗心下愤怒,沉着脸独自从他身边绕过,向着那些侍从走去。
“约莫比黛玉小了几个月,现在还没满十二岁。”
“甚么史家mm?”
广德八年登科的武进士总计一百二七人,张榜至今也不过才一年零七个月,却已然出了好些个‘能人’:贪污军粮的、投奔倭寇的、激起民变的、**良家妇女的……
却说孙绍宗正揣摩着,朱照磨头上那顶官帽到底是不是‘谅解色’的,俄然被两只纤纤玉指捏住耳朵,不痛不痒的扭转了九十度。
但户部照磨所直接由尚书带领,手中更是把握着户部高低功过考评、账目审计的权力,妥妥的位卑而权重――通过对户部各省清吏司的节制,乃至能把影响力辐射到天下高低。
说到这里,阮蓉略有些醋意的道:“瞧她那模样,十成是想把侄女许给你!”
正迷惑间,便听内里传来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前面但是邵宗兄的车架?”
“此次生日宴上,林mm的气色瞧着倒是红润了些,传闻自从练了你那套甚么健身操,每日三餐也苦涩了很多。”
孙绍宗又单手悄悄一推,中间那匹大黑马便蹬蹬蹬横移了几步,噗通一声连人带马倒在了路旁。
如果单论官阶,这户部照磨天然远不如知州。
因而便不咸不淡的推拒道:“朱兄美意,兄弟本来是该从命的,只是我车中另有女眷,怕是不便利……”
见孙绍宗一脸茫然之色,阮蓉只好把刚才的话又反复了一遍。
阮蓉樱桃小嘴儿一撅,手上倒是立即放开了孙绍宗的耳朵,顺势又在他额头戳了一指头,问道:“那史家mm,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不等阮蓉说完,孙绍宗就已然变了神采,纠结道:“没有长开是甚么意义?她本年几岁了?”
孙绍宗正待辩白,却忽觉身上马车一震,缓缓的停了下来。
有传言说,那位尚书令媛常日惯爱与男仆厮混,没出嫁便已然身怀六甲,是以才不得不退掉本来的婚约,‘便宜’了没甚么背景的朱鹏。
却本来中午为林黛玉庆生时,那忠靖侯史鼎的夫人,亦曾参加庆祝,传闻这里边另有孙绍宗的姨娘,便特地把阮蓉叫到跟前,东拉西扯的探听了一堆孙府的环境。
再说史珏在军中弟子故旧很多,现在也都掌了实权……
这话如果熟谙的朋友倒还罢了,却如何是他能问的?
是以孙绍宗的神采顿时便沉了下来,那朱鹏也自知讲错,却并不报歉,反倒哈哈一笑而过,又指着身后道:“孙兄尽可让女眷回府,我这里腾出一匹好马,给孙兄代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