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
竟然是昨日在向吴亭中相逢的“江南才子孔晟”?!他被院中的响动惊醒,起床来恰好见到孔晟飞转腾挪练剑。孔晟的这套剑法是司马承祯所传的上清妙法,高深奥妙之极。而对峙习练了这么久,每一个行动都被孔晟演练得炉火纯青,而每一个细节也都修改到分毫不差、妙到毫颠,整套剑法舞下来,行动流利一气呵成,让李轩这个剑术妙手都挑不出一丝弊端来。
一夜无语。
地痞会技击,谁也挡不住。那么,士子懂武功,又是如何呢?
这是一名极有话语权和能量的少主子,李安不敢违逆他的意义,只好旁敲侧击道:“公子,昨日进城后,小的查过此人的秘闻,他出身江南孔家,父祖也曾为朝为官,不过这两年家道中落,就剩下他一人,借居江南措置使杨奇的府上,是江宁城中出了名的浪荡恶棍,极其不堪。而奇特的是,比来半年,此人俄然申明鹊起,传闻是荡子转头恶棍变才子,闯下不小的名声……归正关于他的传闻和传言很多,小的觉得,多数是虚有其表……”
在两人眼中,孔晟越来越深不成测,谁能晓得那具貌似薄弱的身材里究竟储藏着如何刁悍的能量?
穆长风心底的感受越来越庞大,他一开端跟从在孔晟身边,不过是为了践行本身的承诺,而因为承诺是被逼的,心中多少另有一丝的不甘与怨气;但跟着时候的推移,跟着对孔晟的体味加深,他垂垂被孔晟的品德魅力所佩服。
李安撇了撇嘴:“公子,他的剑术不过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罢了,有甚么都雅的?”
李安闻言内心固然很不觉得然,但他深知自家这位公子出身崇高,自幼从名师学艺,技艺骑射无一不通,深为虢王倚重。李巨能将奥妙下江南筹集贩运粮草的重担交给李轩,便可见一斑。
李轩的侍从李安走到近前来,悄悄道:“公子。”
李轩笑了起来:“昨日在向吴亭中,此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并不佳,我以为其人与很多江南酸腐一样无耻,是欺世盗名之辈。不过,本日这一见,倒是让我的印象垂垂颠覆了。如许看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安贼血’仿佛就有点味道了。”
这是一种很奥妙的感受。
“只是不知此人敢不敢奔赴国难,往江北军中效力。无妨,一会我去试他一试。如果贪恐怕死之辈,那也就罢了。”
此子聪明如妖、心志刚毅、文武双全,他日风云际会便一跃化龙。
一介士子、黄口孺子,竟然能变万人敌?打死李安也不信赖。
李轩扬手指了指劈面竹楼上凝立着笑吟吟正俯望孔晟晨练的白衣穆长风,淡淡道:“此人必是江湖侠客之流,技艺不错,另有那两名扈从也都雄浑有力,现在转头来想想,能有这些人跟随,这孔晟岂能是等闲之辈和街头恶棍?”
舞剑的过程中,孔晟能清楚地感知到剑尖处有要喷薄而出的强大力量,只是临时含而不吐,或者是火候还未到。他有一种激烈的预感,假以光阴,他就能像武侠小说中的剑客普通劈出剑气,隔空伤人于无形。
李安沉默了下去,主子决计已定,他是不敢再说甚么了。
“不,你错了。他的剑术已经登堂入室,不过,纯真的剑术并不成怕,如果他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具有堪比当年卫怀王玄霸的神力,能将力量应用于剑术当中,那就非常可骇了,会有万夫不当之勇,当作万人敌。”李轩的声音从一开端的轻柔非常垂垂变得高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