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望着放弃挣扎神采羞愤的白衣人穆长风,缓缓转过身去,望向了庙中班驳破败的神像,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周昶在江宁郡吃了瘪、出了丑、受了辱,义兴周氏全族感同身受。故乡主当即命令,遣周安以商队贸易为保护,携大量财帛厚礼进江宁,与江南的土天子杨奇通好。
孔晟神采一冷,嘴角飘荡着如有若无的杀机:“不管是谁,要动孔某,都要支出惨痛的代价!”
周安亲身登门拜见,杨奇本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态度勉强与他相见,但跟着周家管家顿挫顿挫的唱着礼单,杨奇垂垂就腰板挺直、神采飞扬起来。
交友权贵,荐举本族后辈退隐为官,重新走士族崛起的线路,这是义兴周氏比来十年的家属打算目标。而周昶则就是义兴周氏苦心培养出的一个杰出后辈,寄予着周氏复兴的但愿。
“但你必然担忧申明扫地。你如果进了官衙,统统就由不得你了,一旦江湖上传出你出售恩主的动静,即使你能逃脱大唐科罚,想来也很难再混得下去,为江湖中人所不齿。”
“当然。那么,我们就算是达成了和谈。”孔晟耸耸肩,谈笑间抽出箫剑,略一挥动,就斩断了绳索的结扣。
罢了……摆布我已经脱手,不算出尔反尔。今后在其他方面,对刘念再做了偿恩典的交代吧。穆长风心念电闪,拿定了主张。
穆长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堕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穆长风仿佛没有想到孔晟会提出这类前提,略加思考,就嘲笑起来:“你莫非就不怕开释我以后,我再次向你动手或者干脆远走高飞?”
杨奇越听越是有些“心惊肉跳”,他固然大要上面不改色,实在内心却如同潮流普通涌动不断。
孔晟轻笑一声:“我开释你、不送官,作为回报,你要做我三年的保护。你放心,只是保护并非主仆,并且,我不会教唆你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你能隐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三年,我便以礼相待、以友视之。”
“紫熟绵绫100匹.”
花开两枝,各表一头。
周安端坐鄙人首,却暗自有些对劲。周氏现在别的没有,就是财大气粗,他就不信偌大一笔财帛,会攻不克江南措置使杨奇的一颗心。
“生绢、火麻布、细绵绸各500匹。”
是可忍,孰不成忍!
孔晟并不担忧甚么,他好整以暇地推开庙门,扬长而去。他没有穆长风那种高来高去的本领,玩不了那种来无影无无踪的把戏,只能原路返回,趁着城中还没有完整进入宵禁,抓紧时候返回顺升堆栈。
他转过身来,望着穆长风淡淡道:“你想让我如何措置于你呢?将你送官衙吗?进了官衙,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都将作为刺杀孔某的人证,指证刘念犯下行刺重罪。你如许的江湖人想必并不怕死,更无惧衙门的酷刑,但是,我想――”
是以,这数十年来,义兴周氏具有大量地盘和财产,经济影响力越来越大,但却离开了权力核心,不管家属权势多大,都不坚固。
可真的要做面前这少年郎的保护吗?此人允文允武,看起来将来必非池中之物,更不像是作奸犯恶之徒,如果……倒也何尝不成。只不过,如此一来,又该如何向刘念交代?、
“我只要你一句承诺。我听闻你们这些江湖侠客一诺令媛,毕生不悔。当然,如果你不重承诺、出尔反尔,那你走便走了,又有甚么好可惜的?至于再次向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