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将最惦记的几样美食吃遍,意犹未尽, 见韩蛰兴趣也不错,得寸进尺。
令容这才稍稍放心,也无需宋姑服侍,自往榻边换了寝衣。进了浴房绕过屏风,就见韩蛰坐在浴桶里,热气蒸腾之下,他向来冷硬的脸带着点红色,赤着的胸膛暴露在外,双臂搭在浴桶边上,抬目看她。
踌躇了好半天,令容才在门口立足。
入府后,宋姑带人先将东西搬回银光院,韩蛰跟令容却往丰和堂去。
“嗯。”令容声音极低。
令容在傅家住了三日,正月十四才出发回京。
金州虽不及都城火食阜盛, 商店繁华,一街一铺,却都有昔日影象。
韩蛰的声音满足,“如何?”
这是令容在蕉园的内室,出阁后宋氏一向留着,陈列皆没挪动涓滴。先前令容心存顾忌踌躇,伉俪俩不算密切,来府里时都住在客院,韩蛰没来过后宅。这回虽仍住客院,令容还是没忍住,跟宋氏说了声,趁饭后闲暇,带着韩蛰来这里瞧瞧。
幸亏他的神情还算愉悦。
像是窗外踏着春光飞来的燕,让他在阴沉凶恶的杀伐谋算以外,看到另一方六合。
她一声没吭,微微昂首,瞧见韩蛰冷僻双眸,便又低垂,将他腰间锦带解了丢掉,恨恨的扒去外裳,“好了。”
韩蛰力道不重,那长案抵在后背,仍微微作痛。
韩蛰顺手拣个陶俑,憨态可掬,神情活泼,一定贵重,技艺却很好。
他声音降落,仿佛威胁。
全部年节没见,令容对杨氏和韩瑶甚为驰念,想通杨氏跟韩镜之间的关窍,更是佩服。陪着坐了一阵,见韩墨返来,一道拜见过了,韩蛰留着陪他说话,令容自回银光院取了东西,带着宋姑一道去二房,又逗着韩诚,同刘氏婆媳同坐一阵。
令容发髻狼藉铺着,杏眼昏黄,呼吸都有气有力。浑身筋骨都被泡软抽走般柔嫩怠倦,伸直在韩蛰怀里,连伸手抱他都懒得动。沐浴后的温热残留在新的寝衣,她倦怠之极,枕着韩蛰手臂,瞧见水珠未干的肩膀,含住轻咬了一口。
韩蛰喉中低笑,“待会帮我擦身。”
韩蛰盯着她,喉中咕噜一声,“好。”
韩蛰倒是没感觉如何,点头道:“好。”
“好。”韩蛰承诺得干脆。
对惯于冷厉杀伐的韩蛰而言,这内室更是秀致精美得陌生。
“夫君,明日我们再去城外茹素斋好不好?”她玩弄着博古架上的珍珠玛瑙碗,转头说话时,嘴里才塞了颗栗子,秀腮微微鼓起来, 标致的杏眼里尽是等候。
“夫君?”她隔着帘帐,谨慎摸索。
韩蛰觑她,“你幼时喜好这些?”
宋姑和枇杷还在清算衣裳,筹算拿去熏香,他目不斜视,声音降落,“我累了。”
“中衣。”
披着张冷肃威仪的皮,却说这类话!
“长手了。”韩蛰闻声,一本端庄地改正,就势揽着她腰背,手掌绕过腋下,在她胸侧轻碰了碰。屋里衣衫穿得薄弱,他指尖轻压了压,唇角微动,声音降落,“但另有效处。”
“说话算数。”她声音更低。
韩蛰仿佛“唔”了声,手臂揽着她腰,吻得更重。
浴桶背后是个半人高的长案,上头摆放沐浴用的器物,贴墙而立。
令容盈盈施礼,“多谢母亲操心全面,在那边统统都好。夫君顺道带我去金州,家母还问母亲安好呢。”又叫人把宋氏备给杨氏的礼拿过来呈上,一道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