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忽视了,没去看望。”杨氏一笑,“该请个太医瞧瞧。”
韩蛰唇角微动。这还是前两天在厨房,令容想吃新买来的银鱼,他忙着抽不出空,随口说做一盘菜一千两银钱,成果她当真从柜子里翻出几张银票递给他,韩蛰没何如,只好抽暇去厨房帮她掌了火候,安抚她的五脏庙。
因高阳长公主对令容有芥蒂,方才同杨氏酬酢不止,杨氏知她脾气,也不决计打断,现在话茬递过来,才瞧着令容,眼里不自发地浮起笑意,“是啊,结婚三年了,这孩子懂事知心,实在合我情意。你们还没见过吧?”
这般年纪被称为女人,实在叫人不测。
十来年前,韩镜与章瑁之同为相爷,帮手先帝。韩蛰、韩征跟章素友情颇厚,高阳长公主没几个朋友,跟章斐也来往颇多,因章素心疼mm,幼时经常带在身边,外出踏青或是上贩子玩闹,便是韩蛰、韩征跟章素结伴,前面跟着个章斐,偶尔另有高阳长公主――彼时韩瑶年纪尚幼,甚少掺杂。
韩大哥,呵,嫁进相府三年,令容还是头一回闻声有人这般称呼韩蛰。
令容“唔”了声,因漱口后不好再吃蜜饯,只拿中间竹签子玩弄。
现在提及旧事,章斐还没颇温馨,高阳长公主倒是甚为记念,目光不时扫过令容。
韩蛰等了半晌,看她尽管傻坐着,道:“过来。”
令容半抬眼皮瞧着藻井,顺手取了中间蜜饯慢嚼,神游天外。
她别开目光,韩蛰唇角微动,“不想睡?”
她虽年纪不大,却已是朝中数得过来的三品诰命,章斐即便年长,还是白身,礼数所需,端然拜见,“少夫人果然天姿国色,福分过人。”
总跟着他玩?韩蛰皱了皱眉,章老三位孙女里跟他玩过几次的就只章素的mm章斐,那会儿他还能偶尔偷空奸刁,那小女人跟在她哥哥身后甩不掉,偶尔也会带着,添了很多费事。遂只淡声道:“她啊。”
令容那点子因“韩大哥”而生的藐小醋意寻不到发作的出口,再问下去又显得她多心似的,若被韩蛰发觉,反倒叫他嘲笑。
“是有七八年了。”杨氏点头,“令堂身子可好?”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本日累吗?”
“不算累,躺会儿就歇好了。”令容回身,对上韩蛰的目光,就见他靠在软枕,那寝衣敞得比畴前更甚,松垮垮搭在肩头,盘扣皆开了,直到腰腹才收起来,暗淡烛光下,那劲瘦的腰身清楚清楚。恰好那脸上清冷结实,仿若偶然。
“身上热,散散热气。”
韩蛰“哦”了声,“章老有三位孙女。”
杨氏跟令容走至垂花门四周,恰好遇见。
那“韩大哥”的称呼在耳畔响来响去,魔音绕梁似的,有点头疼。
“昨日回的,拖家带口。”
韩蛰踱步过来,在她中间站着,“累了?”
“嗯。”令容闻见淡淡酒气,总算坐起家,“我帮夫君宽衣。”
这来由还挺冠冕堂皇,令容没体例,游移了下,提起白日的事来,“传闻梅坞的仆人章老回京了?”
令容晓得韩蛰对长公主偶然,天然不放在心上。
谁知这么快,她便来索债。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时气垂垂热起来,屋里炭盆撤去,开半扇窗户,盖着薄毯闭目小憩,实在舒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