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投永昌帝所好,范逯还特地找了凶悍健壮的斗鸡送入宫中,媚谄圣心。
“皇上……” 范贵妃惊诧。
东宫里还残留着所谓搜捕刺客的禁军,杨氏和令容也在此处,以范自鸿明目张胆行刺太子的做派,若在他分开后肇事,反而费事。
范自鸿也不止一次说过,会倾河东之力,撤除太子,搀扶她的孩子登上帝位,令范家满门尊荣。
储君毕竟是永昌帝的儿子,他虽担负少傅,却只是甄皇后为保儿子性命用的小手腕,相处光阴太短,跟太子友情太少。说得绝情些,他愿帮着保住太子性命是善心使然,若永昌帝真保不住儿子,跟他有何干系?
永昌帝爱好斗鸡,北苑里养了上百只,他喜好的也只四五只罢了。
韩蛰难以抽身, 便取令牌递在中间监门卫率手上, “传令锦衣司, 封闭九门缉拿范自鸿。”
步辇缓缓走远,杨氏和令容也告别章夫人和章斐,走出清嘉殿。
……
不久,一道军情奏报便飞入都城,如巨石投在安静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韩蛰半步跨出去, 硬生生停下。
来报信的侍卫被内监挡着进不去,周遭又尽是内监们喝采扫兴的声音,淹没他的话语,无法之下,横冲突入中间。
转眼十余年罢了,东宫的处境却已悬危至此。
“看这个!”永昌帝抬脚将那军报踢到她跟前。
锦缎围成的斗鸡场内,两只雄鸡正斗得狠恶,红冠黑羽,振翅扑杀,鸡颈里一圈毛吹了风似的鼓着,争斗间利爪刨起泥屑乱飞。
贵妃兄妹说韩家傲慢不轨,却恃宠而骄,想暗害太子。韩蛰护住了太子性命,却不太将他这天子放在眼里,平常虽恭敬,要紧时候不吝冷厉勒迫。他生来资质不高,理不清朝堂上纷杂噜苏的政事,更辨不清这些熟谙面孔下的真假善恶,唯有儿子娇小的手是实在的,柔嫩暖和。
终究范贵妃,延庆殿里有嬷嬷照顾,转头他给范贵妃挪远些,号令不准踏足延庆殿,隔着小半座皇城,也能免除事端。
范自鸿这一逃,罪名便算是落在实处, 前面的事便能顺理成章。
这些鸡虽好勇斗狠,日子久了不免厌倦,可贵范逯送出去的斗鸡凶悍出挑,又有美人伴随在侧,永昌帝看得兴趣盎然,称赏不止。
而河东与皇宫之间仅隔着一层京畿守军,稍有不慎,便会危及皇城!
未得君令私行掉数万雄师,这明显是要谋逆造反了!
他瞧着呼啦啦涌畴昔的东宫卫兵,晓得以这点卫兵的本领, 范自鸿必然能逃出东宫。
韩蛰命人盯紧克日范家来往之事,又叫郑毅往河东散动静出去,说范自鸿因行刺太子而被锦衣司缉拿,范贵妃姐妹也因触怒圣意,被禁足在冷宫。
东宫卫兵早已追出去,周遭便只剩宫人恭敬侍立,韩蛰端然站立的姿势格外惹眼。
范贵妃临时没法往延庆殿伸手,便将永昌帝勾在身边,夜里颠鸾倒凤,暗祈龙胎,白日则陪着斗鸡赌球,排筵吃苦。
永昌帝挣扎了好久,看着韩蛰的目光已是让步, 说话都有些艰巨, “既然有怀疑, 就由锦衣司……”话音未落,俄然惊诧顿住。
回到府里,却在书房写了封密信,派人递给樊衡。
永昌帝没想到范通竟会有这等胆量,大惊起家,因身材掏得空虚,晃了晃才站稳,神采乌青,双目眦张,狠狠将那军报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