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金州另有韩蛰的岳丈傅家,傅家另有出身山南的蔡氏。
且范自鸿是逆贼之子,这回虽是蔡氏私藏,倒是在傅家地盘。若闹出动静,此事必然为外人所知,届时傅家这窝藏逆犯的罪名便难推辞。
……
“旁人送来,有些话说不清楚。这回藏着你,我瞒了傅府高低统统人,算是保住了你性命。此事以后,干系两清。你须答允,不成再寻我兄长的费事。”蔡氏毕竟是个女流,退后半步,神情防备,“你藏身在傅家的事,也不准向旁人流露。”
范自鸿笑了笑,没答复,只问道:“复书呢?”
厥后范自鸿潜入山南时,特地将蔡源济和蔡秘绑在一处,蔡秘哪怕明知二叔的野心,却也被范自鸿紧紧绑在贼船,难以脱身,越陷越深。
范自鸿劈手夺过,仍扼着蔡氏脖颈,将复书拆开瞧罢,随口道:“多谢了。”说话之间,目光却已看向窗外。隔着窗扇,外头也是一片乌黑,看不清人影,只听获得那极低的呼吸声,似颇慌乱。
肩膀的筋被范自鸿按着,酸麻有力,她试图挣扎,却觉喉间一凉,有锐物抵过来。
蔡秘无计可施,正巧范家暴露招揽之意,便想借此机遇罢休一搏。
她吓得一声低呼,时候警戒的飞凤挥臂禁止,却被范自鸿重拳捣在胸口。
“少夫人尽可派人送来,迟延甚么?”
范自鸿逃不出去,在都城避了两日, 费经心机, 才混在运送毛皮的车中出京。
“仁至义尽?少夫人可真会谈笑。”范自鸿嘲笑,缓缓起家,掸了掸衣上灰尘,“当日蔡秘受了我多少好处,没能帮我办成事,反叫蔡源济丧了性命。他现在装得贡献模样安稳无事,若我潜往山南,将他当日跟你二叔那些活动奉告令尊,少夫人还仁至义尽吗?”
现在,库房里光芒暗淡,范自鸿盯着劈面的妇人,笑了笑,眼神阴鸷。
半晌温馨,风声都停了,唯有暗中覆盖。
屋里两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夜愈来愈暗,周遭温馨得骇人。
范自鸿怕招来旁人,脱手格外凶恶,拼着被飞凤踢中,亦飞脚踢在飞凤身上。女人的身子骨如何禁得住他疯虎般的重击?
“给河东的信递出去了?”
蔡氏眉心一跳,道:“确切是前日送到,因丧事里来宾太多,才迟延至今。”
范自鸿行动微顿,仍将匕首抵着令容脖颈,道:“我原想暗平分开,不惊扰尊府,是少夫人自投坎阱,撞到我手里。少夫人想必晓得轻重,哪怕你叫韩蛰过来,这一刀下去,你也休想活命。”
此时再逃,那动静必定会惊扰范自鸿。飞凤的本领能对于旁的贼人,跟范自鸿比起来仍减色很多,她不敢冒险,加上中间有杂书乱草,蹲身时不免闹出动静,便只能背靠漆柱,叫飞凤谨慎防备。
但这明显是极伤害的事。
蔡氏怕事情泄漏,才趁此入夜隐蔽之时,借口游园散心偷偷过来。
蔡氏看出端倪,怕事情泄漏为人所知,也吊着一颗心,道:“但愿范将军能说到做到。”
何如嫡庶毕竟分歧,哪怕蔡源中一视同仁,旁人却仍更尊蔡穆,搀扶提携,拥趸很多。
令容吓得大呼,声音被捂得含混,“慢着……”说话间极力往侧面缩。
她身无长物,范自鸿为躲锦衣司的追捕藏身在此……
蔡氏怎忍心看亲兄弟落入那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