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司正副使对战,单论技艺,不分伯仲。
声音冷嘲调侃,一寸寸点起肝火,范自鸿且骂且退,却在邻近圈套时,拨马跑向中间。钓饵近在天涯,韩蛰要么以匹夫之勇冲出来救人,要么放弃那娇滴滴的美人,脆弱认输。
范自鸿甲胄在身,横刀立马,站在最前面。
许留驻军的这片处所不大, 因阵势不算要紧, 军士天然也未几。
旋即火舌升腾,卷着酷寒夜风,敏捷舔舐伸展,借着风势,几成火场。
对韩蛰的担忧占有脑海,眼泪反而流不出来,只在看到樊衡出去时,黑暗里精力一振。
两边的筹算相互心知肚明,韩蛰仗剑在手,手臂抬起,剑锋直指向前。
范自鸿惊诧勒马,便见利箭射向营帐,火折顶风亮了亮又燃烧,那未熄的火星子却落在营帐,触到浇满火油的布和柴,顷刻窜起火苗。
范自鸿未料韩蛰竟会做出如许断交的事,见营中火气,韩蛰却毫发无损,稍见慌乱。
韩蛰当然会去救令容。
慌乱中,想起还在火场埋伏的樊衡,忙高喊一声,要他应援。
樊衡怕闹出动静,敏捷探手揪住他后领,缓缓放在地上。
火把照出的昏暗里,韩蛰率兵厮杀,向布了火油的营帐步步逼近。
樊衡遂抬了抬手,“去那边埋伏。”待两人走远些,便带着令容拐出营帐,往僻静处去。他是范自鸿的亲信,旁人不敢不敬,加上夜色乌黑,哪怕令容那身盔甲广大,走路姿式跟男人截然分歧,也无人发觉。
那亲信也是出自锦衣司,被调来军中当标兵,探查跟踪的本领甚好。因樊衡很默契地没再脱手,亲信清查得很顺利,待范自鸿进了黄陵谷的驻虎帐帐,当即向韩蛰禀报。
范自鸿满目嘲笑,等他决定,却未料韩蛰突然举箭,摸出个火折,搭在箭尖。
“嗯,放心!”令容收了哨箭伸谢,没敢多逗留添乱,敏捷往远处走。
“她就在帐中,敢去救吗?”
樊衡自是答允, 因怕有事商讨时来往不便, 顺手挑了个军士留在身边, 以供驱遣。
韩蛰站在火场边沿,半边脸被火光映照得通红,连乌黑的铁甲都翻出暗红的光芒。极亮的光芒下,他眉峰鼻梁的暗影都清楚清楚,那双眼睛亦冷沉冷酷,冷声道:“妇人存亡,怎与国度大事相较?”
“是!”那军士才被召参军中,十六七岁的模样,身量不算高,行事也端方乖觉,报命向前,蹲在令容身边,查抄绳索。
樊衡也随之近前,在他蹲下去的一瞬,蓦地挥臂,重重砸在他后颈。
嗖!嗖!嗖!
旋即取出袖中匕首,将令容身上绳索斩断,而后敏捷地扒下军士身上的薄弱甲衣。
“没有。”令容点头,内心不再惊骇,只感觉担忧,低声道:“夫君那边……”
“不会有事。”傅益甚是笃定,因营中军士都已调去对于韩蛰,这一带防备甚松,遂在两名侍从的保护下,带着令容敏捷分开。至远处翻身上马,将外套脱了给令容披着,踏着夜风纵马驰远。
出行前又将傅益叫到跟前,拨了两名帮手给傅益,叮咛如何行过后,分头奔向黄陵谷。
弦满弓劲,铮然破空声中,激射而出。
樊衡将下巴一抬,叮咛那随身候命的军士,“去瞧瞧绳索松了没。”
北地冬夜的北风呼呼刮在脸上,钻进领口,让她浑身忍不住打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