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感觉韩蛰眼神有点奇特,不由摸了摸脸,“这装束有不当吗?”
彼时高修远对他非常感激,加上一贯敬慕探微先生,可贵有机遇见到真迹,欣然应允。
韩蛰走出来瞧见,目光稍驻。
田保的住处在皇城脚下,是永昌帝御赐的宅邸, 宽广气度。因年节里没朝会, 永昌帝整日泡在范贵妃的和顺乡,田保昨晚值了夜, 凌晨临时得空,留下最正视的小门徒在旁服侍, 先回住处安息。
令容久闻其名,很想亲眼去见地见地。
令容摸了摸苗条的耳坠,“真得换吗?”
甄皇后以端庄贤淑之名稳居后位,甄家女人也多文静淑雅,那四女人虽是庶出,行事也周正端方,招人喜好。
——如许的事情, 畴前也有过很多回。现在虽情势严峻, 他多求些情, 说说昔日的好处, 往韩蛰构陷诬赖的方向引,引得永昌帝顾忌挟恨,必然还会护着他。天子毕竟坐着龙椅,庇护他的本领还是有的。
田保却递个眼色,命人将他拦住,“去哪?”
……
永昌帝膝下空着,如有皇子生出来,必能封太子。
田保瞧着少年孤傲倔强的背影,嘲笑了两声,“上了我的船,还想抛清?”
如许的事,他毫不会做!
高修远目光一寒,浑身如坠冰窖。
高修远不睬会田保倏然变冷的神采,跨前半步,“先前我临摹过两幅探微先生的真迹,郝掌柜是不是给了你?”
活了两辈子,这是她头回入宫见驾,虽说那昏君令人不喜,皇宫倒是座珍宝。
令容晓得杨氏不会无缘无端提旁人家的女儿,大多是跟韩征的婚事有关。
“啊?”令容有点不舍,“这色彩很都雅的。”
“算你有福分,送给了皇上。”
田保神采骤变,双目一紧,看向高修远。
韩蛰畴昔坐下,目光仍在她脸上逡巡,“是要出门吗?”
初度入宫见驾天然不好草率,杨氏有诰命服制撑着,她暂无诰命,只能按嬷嬷的指导,尽量将衣裳穿得端庄贵气。
令容对着近在天涯的俊颜出了会儿神,爬起来去盥洗,再往侧间轻手重脚的打扮。
“是啊。”高修远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嘲笑,“锦衣司使目光如炬。“
目下的景象,韩家明显是很好的挑选。
自除夕那晚吃了亏,令容怕韩蛰哪天又人性大发,每晚睡觉都有点提心吊胆,两副被褥泾渭清楚,睡觉时都蚕蛹似的躲在里头,捂得严严实实。
田保听了大怒,将管事斥责一通,闷在院子里, 考虑应对的体例——思来想去, 半天也没甚么全面的体例, 毕竟刺客已经进了锦衣司, 他的手再长, 也伸不到韩蛰的地盘去。只消韩蛰酷刑逼问,必能扣他个指令人刺杀御史的罪名。
令容“唔”了声,服从夫君的建议,叫枇杷寻了珍珠耳珰换上。
他没法杀人灭口, 就只能跟天子讨情, 仗着永昌帝对他异乎平常的靠近, 求个安然。
“那么——兵部徐尚书家里那幅所谓的探微先生真迹,是你送的?”
韩蛰甚少见她盛装,用饭间隙里时不时抬眼打量,瞧着娇美双颊,妙丽端倪,便如海棠添了胭脂色,秣丽鲜艳。
甄皇后那孩子生出来,想安安稳稳地等永昌帝驾崩秉承大统,总得有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