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州那边的?”
刘氏婆媳那边有正学着说话走路小韩诚,一群女眷坐着逗孩子,吃生果,倒也解闷。
“算!当然算!”令容喜出望外,“当真吗?”
丰和堂外柳荫正浓。
“这还能有假。”韩瑶被她传染,也带了笑容,问杨氏,“是那位节度使亲身保举的?”
配房里,令容跟韩瑶已将一碟蜜饯吃了大半。
……
“莫非是……”令容神采微动,蓦地想起来,“是我娘舅?”
男人的情义,或珍如珠宝,或轻似鸿毛,非言语所能透露鉴定。
银光院的跨院里,韩瑶也是如此。
到七月尾上林苑马球赛那日,令容特地简素打扮,衣裳端庄不失礼数便罢,未多妆点。
狭路相逢,韩瑶握着令容的手不自发紧了紧,像是筹办上阵杀敌似的。
杨氏赶回府里,传旨的是个小寺人,被管事迎着在花厅喝茶。
因怕杨氏婉辞,特隧道:“皇上说前两天战报传来,韩将军打了两回标致的败仗功绩不小。贵府虽守着孝,却也该节哀顺变,珍惜贵体。贵妃娘娘特地叮嘱,到时候还请夫人带着少夫人和女人们,到上林苑一道散心。”
……
杨氏端坐着翻书看,不时呷口茶,阳光透过纱窗招出去,投了短短的影子。
伉俪二十余年,年青时的浓情密意早已淡去,旧年的事横亘芥蒂,临时跨不过那道坎,杨氏内心也只伉俪搀扶的情分。不过韩墨肯屈意哄她,提起搁置多年的画笔,她倒也乐意。
杨氏是还在孝内,甄皇后怀的又是龙种,不好去拜见,只得先往范贵妃那边去。
……
现在问名纳吉等仪礼已毕,就等十月结婚。
范香也立足挑眉。
这确切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丧事,令容笑生双靥,两只杏眼如同弯月,“多谢母亲!”
“闷在屋里无事可做嘛。”韩瑶拉着她到桌边坐下,“到底甚么动静,快猎奇死了!”
“近了,但不是。再猜。”杨氏拿小银勺搅着消暑汤,非要吊胃口。
令容点头,满脸笑意如何都收不住。
宋建春跟曹振来往多年,两家知根知底,商讨过后一拍即合。
范贵妃性喜豪华,场面也大,全部上林苑休整一新,马球场四周都插了旗号,周遭凉棚的彩缎也都是极新的,底下各设桌椅,有美酒佳酿。
不过那位曹振的次女脾气娇纵,又背靠父亲的军权,阮氏怕是得让步很多了。她也有点猎奇,迎娶了位高权重的曹家令媛,宋重光另有没有胆量再犯旧弊端。
蜿蜒巷子尽被浓阴掩蔽,行至一半,劈面范香借着贵妃的风头趾高气昂地走过来,身后除了常跟她来往的两位贵女,竟另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令容将那家书翻来覆去地瞧了两遍,又是为宋建春欢畅,又觉感慨。
那范贵妃在后宫娇纵争宠,风头能压过甄皇后的女人,明显不像是会等闲收敛的。
杨氏只笑了笑,叫丫环出去,收去笔砚。鱼姑闻声动静过来,说少夫人和女人都在配房等着,杨氏想起叫令容来是有事,没再担搁,让韩墨先安息,她出屋往配房去。
令容让红菱拎着才做好的荷叶消暑汤,同韩瑶到银光院时, 被鱼姑接住, 说杨氏还在侧间里照顾韩墨,叫两人在配房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