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日辉开端谩骂。
闻声动静的沈重也跑来,不过他并未踏进堂屋,而是扒着窗台冲沈月然扮鬼脸。
衙门想银子想疯了吧?
“妈的,甚么破门儿。”
一阵叮叮铛铛的声响,洗具安排好后,沈日辉大声呼唤,“娘子,娘子。”
沈月然心中默数,“1、2、三——”
好些个恨嫁的女人另有没有嫁出去的,何况她这个发誓不嫁的?
她换了个姿式倚着,翻眼扁嘴。
沈月然翻眼。
“喛,快来,沈家又有好戏瞧了。”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捞面,倚着沈家大开的木门。
“妈的,甚么破门儿,每次都见面。”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听我说,听我说……”沈日辉笨口拙舌。
沈月然心中骂道,瞪了沈重一眼,气冲冲地拉开房门。
“有,有,当然有……”
“就恼,就恼。”吴兆容撒泼,“早就晓得为何不奉告我?你另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后厨,沈日辉手忙脚乱地劈柴、生火、烧水、糊面、煮汤。东屋,沈重磨磨叽叽地临摹练字。北室,沈明功半眯着眼,躺在床榻上安息。南室,沈月然斜倚在床头,翻着古书,有一口没一口地啃莲蓉酥饼。
沈月然蹙眉。
“我的命如何这么苦呦,小姑子拖油瓶,相公和公公又合股儿欺瞒,这日子还如何过……”
“沈日辉,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晓得?不然,昨晚你好端端地和我筹议甚么,揽下城头洗刷的活儿。就你那懒劲儿,就你那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窝囊劲儿,要不是出了布告,你肯多干才怪!”
初时,她充耳不闻,厥后心中生厌,甩了两次冷脸,回了几句刻薄的话。
她哭喊着,向墙壁撞去。
“娘子,如何了?”沈日辉慌镇静张地闻声出来。
沈月然等他开口。
酉时三刻,吴兆容如同一阵旋风普通,排闼而入,大声叫唤。
从梅家返回沈家,已是酉时。
旋即,她又抓住沈日辉的胳膊,直起脖子,“废、废话!当然和你有关,如果不是和你有关,我骂你做甚么?本来为了公公的身子,相公的颜面,我这个当嫂嫂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处谦让你这个懒姑子也就算了。没想到,压根儿就没有那么轻易的事!县衙的布告上说了,年满十六不嫁,逾今五年者,要再罚银百两!你说,这百两银子我们上哪儿弄去?并且,罚了一次,还要再罚第二次,谁晓得另有没有第三次、第四次?你若一向不嫁,一向这么罚下去,沈家的苦日子甚么时候是个头儿……”
不问就不问,问了我也不晓得!
嫁娶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她不想嫁碍着谁的事了?
好些个适婚年纪的女人另有没有嫁出去的,何况她这个“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