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从同心结上抹下些许玄色粉末沾在指腹上。
卫奕道，“是的，九哥久居西北，此次奉旨回京，得以与太后、三哥重聚，实如九哥所言，是天降之喜。孩儿天然也替九哥欢畅，喝酒，恭贺，醉倒在篝火旁。天未明，孩儿被尿憋醒，昏昏沉沉间外出找厕所，偶然间，却让孩儿闻声两个厨子的对话。”
“但是孩儿又想到路程长远，与九哥日夜相对，不免会有外露的处所。因而孩儿想到这只同心结，操纵同为玄色之物加以埋没。”
“前阵子达到天水，九哥道宰羊犒劳一众兵士，孩儿与众兵士同乐，一边吃羊腿，一边闲谈，提起那羊群。兵士道本年羊群遭受了没顶之灾，病死的、冻死的、走失的、被狼叨走的足足有一半，再加上吃掉的，现在全部驻营地只剩下一只母羊和两只小羊。”
他将锦帕摊开，一枚青丝绾成的同心结现于面前。
卫奕面上一红，道，“不是，爹爹，这同心结只是孩儿以防不测之举，真正让爹爹瞧的东西是这个。”
似是一种粉尘，又似一种晶体。
卫奕道，“一起还好。”
“奕弟酒量半斤，与九哥喝，作陪到底。”
卫奕道，“天水，驻营地。”
卫奕道，“天水物质瘠薄，提及来九哥在那边牧羊挤奶，做囊酿酒，但是，数量和质量倒是非常差的。就拿那羊群来讲，一个驻营地，也不过就十来只羊，还只只孱羸不堪。孩儿曾经重视过那羊群，客岁中秋分开时，有三只母羊，七只公羊和八只小羊。”
卫奕道，“目前还未下旨，孩儿只将九哥送至宫外，就返来了面见爹爹娘亲了。”
李彧笑道，“月下对酌？月下能够有，美酒能够有，你的酒量可有？”
“孩儿一时没法判定，又怕兵士醒来现孩儿的行迹，只得临时保藏，想待到回都城再鉴定。”
“好一个作陪到底，那奕弟可要记得本日之约。待到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本王上门，你我不醉不归。”
他提起手指，卫中鸿迎着阳光，眯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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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厨子道，这母羊也宰吗？另一个厨子道，宰了。”
卫中鸿定晴一瞧，笑道，“奕儿筹算向为父剖明心迹吗？”
“很好。”
“爹爹也有与孩儿一样的感受吧。”
卫中鸿问道。
他靠近了身子，低声道，“说来看看。”
卫中鸿更是诧异，“宰羊？西北之地，逢丧事宰羊有何非常？以九王爷的身份，宰只羊实在算不得希奇。”
李彧声音降落，眼皮低垂。
卫中鸿点头，道，“皇上命你去迎九王爷，估计也是看中你以往的经历。再加上你本就技艺不凡，更是此行的不二人选。”
“是的。”
卫奕点头，“孩儿也不知。”
“孩儿在营地中搜索时，就现营地特别地洁净，洁净到连空中上的一层浮土都极少见到。”
卫奕正色。
母子二人说了会话，刘惠琳道去筹措些饭菜来，卫中鸿与卫奕对视一眼，父子俩极有默契地前后脚走进书房。
“奕弟一起相随，本王感激不尽。 ? 待得本王与母后相见，定会上门拜谢。”
卫中鸿面色一凛，旋即认识到事关严峻。
他略一停顿，道，“此次九王返来，皇上可有任命？”
卫奕深知“儿行千里母担忧”的事理，面对刘惠琳的问东问西始终轻言细语。卫中鸿含笑瞧着母子俩的温情互动，心中倍感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