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气之余,也有收成。
梅采莲终究比及都城名医欧阳邈云游而归,动刀切除了额前的肉瘤,只是留下一块疤痕。即便如许,梅采莲也非常欢畅,欢天喜地地神驰着赵安扬年后从船埠返工见到她的景象。
吴兆言哼道,“甚么天生后生的,说到底都是病!便是病,岂有治不了的事理?你以往在江淮,地偏人稀,医术匮乏,治不好的病说是天生的就罢了。现在到了都城,仁济堂、传世堂、百晓堂,名医名馆多得是,你若再抱着甚么天生的态度,不晓得瞧病,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都城不比江淮啊。”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他开门见山。
沈日辉来送过一次年货,有腊肉、有灶糖、丰年画,他道现在在金合座干得不错,周家管金库的老管家白世纲非常正视他,好些个跑腿的活儿也交给他做,以是,人为又丰富很多。那一次,沈重也跟着来了,孩子长高很多,眉宇间与沈日辉更加相像。
吴兆言点头道,“归去奉告周老板,我必然定时赴宴。”
梅长生获得酥饼的做法,味道却老是不尽如人意,他催促梅采玉再去京郊看看,细心看那椒盐饼馅到底是个如何配法。梅采玉吞吞吐吐、磨磨叽叽地去了几次,每次却都负气而归。
这个家伙,他沉下脸。
吴兆言想了想,道,“这会儿怕是不可,不过中午倒是能余暇出个把时候。”
吴兆言心道,土老冒儿。
心烦意乱间,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说完,抬脚起步间,听周岸则小声嘀咕,“出门时还特地问过白管家安民巷子在哪儿,如何说会儿话的工夫就又忘了。”
姚进谦跟在卫奕身边多时,当然晓得主子的本领。他那里敢坦白,一股脑儿地将他在红枫林中打了沈月然一掌的事十足道来。
吴兆言不由皱眉,“你这身子一贯如此?”
******
沈月然风雅地为她做了一件石榴红直裙,并细心地绣上了牡丹斑纹,她别别扭扭地试穿后,却不肯意脱下来,大小合适,款式标致,并且应时应景,真真是一份不错的情意。
眼看到了年底,气候渐暖,大街冷巷的年味也渐浓,各家有各家的事件,日子繁忙而安静。
过罢年,师父就该正式致仕,可他还是――
周岸则提了提唇角,未曾开口,捂住胸口咳出两声。
“姚进谦!”他喝道。
待排查过后,已是腊月初十。沈月然不敢迟误一刻,再次繁忙起来。只要不到腊月二十三,就另有买卖可做。既然有买卖,能赚一些就是一些。
腊月二十三,卯时,卫奕定时推开敛尸房的大门,空无一人。
周岸则抬眼看他,脸红红隧道,“校订,都城真真不小,岸则转了几日,连个大貌也没摸着。这不,临出门时刚向白管家问过的路,这会子就又忘了,看来下回非得画张图不成。岸则闻校订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不知校订得不得空儿,待会儿能不能指导两步,免得岸则再走冤路。”
吴兆言曾与周岸则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并不清楚周岸则本日特地来府衙后巷是为何事。
说完后,他道,“那晚,主子让小的送两位朋友归去,小的探头一看,吓一跳,谁能想到主子的朋友恰是红枫林中的女子!小的恐怕那女子认出小的,因而包了个严实。归去后,小的把此事对秀儿说,秀儿却不依小的。她道若不是主子,小的和她现在恐怕还要流落街头,哪有面前的安稳日子?她道小的若存了私心,对主子有所坦白,就是不忠不义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