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亲手磨制莲蓉。先打碎莲子,再插手油和沙糖研磨。时逢八月,她别出机杼,插手桂花,口感暗香。
和面,拌馅,生火,刷油,烤制,一气呵成,一炉香喷喷的酥饼制成后,酉时。
沈月然翻眼,走出柜台,递到他面前,“给。”
“喛呀,喛呀,你、你松、松开——”他反扭手臂,冒死挣扎。
沈月然不动,抬眼看他。
丛浩放下酥饼,皱眉,“她来干甚么?”
银子。
沈月然瞪着他,鼓着腮帮子将满口的酥饼吞咽下去后,一指面前的酥饼,没好气地问,“买不买?”
他跌跌撞撞地退出饼铺,昏头转向,半天睁不开眼睛。
最后,她用盐和白酒并配以黄沙腌制好蛋黄。
“老女人卖饼,越卖越老。”
杨家立合上绢扇,伸脱手来,不去接饼,反而一掌控住沈月然的手。
五年来,她攒了一些碎银子,但是杯水车薪。
“啊——”
她压了压肝火,收下银子,拿出油纸袋,以筷子夹起两个,装好递给他。
“啧啧。”杨家立笑道,“你这般凶巴巴地卖饼可不可,得学学人家梅家小女,娇滴滴,羞答答,低眉扎眼地摸摸小手,那样来买的人才多呢。”
一个轻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杨家立仿佛很对劲她的反应,色胆更起,一手鄙陋地摩挲她的手背。
他一语双关,甩下一碇银子。
沈月然不动声色,反手扣住杨家立的外关穴(前臂背侧,手脖子横皱纹三指宽处),狠狠使力。
梅家之前的招牌也是莲蓉酥饼,但是,她既然上手,当然全数颠末改进。
丛浩微微一笑,又抓起一个酥饼塞进嘴里,“她做财务报表不错,做饭是不可。”
她以蒸馏水代替井水,去除本地水质中的涩味;以蜂蜜代替沙糖,包管酥饼甜而不腻;以烫面代替发面,制止面饼洇皮;以猪油代替菜籽油,使饼香四溢;再以温度较高的炭火代替柴火,使面饼能够在高温炙烤下达到饱满酥脆。
“小诺,这酥饼真香,是如何做的?”丛浩吃得满嘴油光。
她决定有多少银子,买多少质料,先做出来几个就卖出去几个。
早有端倪的事情,为甚么她就是要笨到最后一个才晓得?!
事不宜迟,说做就做。
“呸!”沈月然啐一口,“买就买,不买就不买,你管我如何卖饼?!自个儿是副浪荡样,却要歪曲别人与你普通,龌蹉!”
杨家立不接,直了直身子,“送出来。”
蛋黄莲蓉质料易得,本钱较低,口感既轻易被大众接管,又能凸显风味,是再好不过的招牌饼。
杨家立仗动手中有几个银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打着买东西的灯号,将文池县内小贩人家的女人都调戏了个遍。普通人家不肯获咎他这个大主顾,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一见他来了,从速让自家的女人躲起来,以是,杨家立千万没有推测沈月然有此一手。
“呸,我就等着,等着看你这类臭男人没有好了局!”沈月然不屑,作势拿起一把笤帚。
“妹子,这就对了嘛。本少爷老远就闻到了饼香,觉得是那聪明的梅家丫头又返来了。走近一瞧,才晓得本来是沈家老女人。沈家老女人也不错,不但做的饼比梅家的闻着香,这小手也比梅家的细滑呢。今后呀,别再一脸恶相,讨得少爷高兴,少爷有的是银子。别人不要你,少爷疼你。”杨家立说完,就向沈月然的粉面上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