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委曲,恼火,大略就是她当时的感受。
沈月然听闻他竟然搬出了吴兆容,哭笑不得。
吴兆言见她再次默许,更是恼羞成怒。
一来他是吴兆言,二来那宫灯代价不菲,三来无功不受禄。
“是的。”
赵安扬人生得肥大,边幅也有些磕碜,和现在的梅采莲站在一起并不班配。不过,他肯辞去船埠的工,做了梅家的上门半子,对梅采莲和梅家的这份情意还是难能宝贵的。
沈月然越听越惶恐,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行了,若不想轰动姐姐,你就乖乖收下,大不了我今后不再难堪你就是。”
固然她当时顾及脸面,抛下一句“过些日子再来探你”,但是,她究竟上的确没有再来看望梅采玉的打算。
“校订大人,莫要难为月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人已经到了公开**的境地……
谁不晓得那吴兆容一贯是最令她头痛之人。
倒不是之前不惦记,说到底,还是有气。
吴兆言非常不测。
“之前听嫂嫂说你长居文池,觉得你见地陋劣,没想到,如何吃灌汤包你懂,连洛阳宫灯也是一瞧就知。我还想着你会脱口而出‘灯笼’二字,到时候再嘲笑你一番,你却没有给我这个机遇。”
吴兆言道,“你住的那边我固然没有出来过,不过在门口瞧过,粗陋偏僻得很。并且,京郊不比都城,老是灯火透明的。现在还好,入夜得晚,转头一过玄月,天就黑得早,出门有盏灯,老是便利些。”
沈月然一时语塞。
“不谅解。”
这边次日一早找好了马车,路过永安民巷时,沈月然多给了马夫一两银子,让他稍等半晌。
赵安扬号召着,沈月然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那敢情好,妹子坐下,我这就让后厨备去。”
“沈家妹子来了,是来找采玉的吗?”他笑着问道。
沈月然无法,只得收下宫灯。
“不想要也得要!”
这话说得,竟不知是逼迫还是让步了。
他沉下脸。
沈月然不是太饿,挨个尝了尝,笑道,“梅爹爹的技术越来越好了,我记得前次来,还没有豆粥和配菜,现在全齐活儿了,挺丰富的一顿早点。”
且不说是德高望重的严光大师亲手绘制,就说吴兆言费经心机遴选,再从洛阳带回汴京,这份情意就充足令她不安。
梅长生不在饼铺里,倒是看到了赵安扬。
“校订大人。”
倒不是惊骇,总之就是——
梅采玉如果晓得她来过梅家,天然明白她的来意,不消她多言。
她赶紧见礼,“月然感激校订大人想得殷勤,但是月然不需求,也不能要,还请校订大人谅解。”
这个时候,饼铺有很多用饭的客人,小二忙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