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可铮刚应了一声,便听身后传来一清澈女声:“哟,萧爷您这是喝不动了?”
“不消。”他一口回绝了,却不急于上车,只盯着她的脸看,蓦地将她扳过来压在车身一侧,俯身亲吻下来。
“……”
“春蕊教坊离蚕湖极近,夜路不好走,你若不嫌弃就随我一道回教坊,如何?”
“嗯。”他再不回绝,撑着马车架自行站直了身子,行动还算妥当地上了车,小五过来将车帘打上,对焉容道:“女人从速归去吧,莫受了风。”
焉容刚想开口回绝,却听萧可铮非常利落地答了一声:“好。”随即他冲着一旁的酒保招手,道,“再去拿几坛子酒。”
“我还好着呢,备热水吧。”身上酒气未消,闻着极不舒畅。
“女人的酒量才是真的好,下次萧某再谈甚么买卖,女人可得赏光。”他的神智还算复苏,但焉容还是听出他的语气有些踏实有力,绵软伸展,像是荡在激流里的水草。
“幸运罢了。”焉容随口对付,目光绕过她朝着外头看去,“时候真不早了,容我先走一步。”
焉容抢先插过话:“今个儿时候不早,恐怕要叫女人绝望了,如果不得纵情,来日焉容作陪,诚邀二位参议,如何?”她看萧可铮面庞沉寂,想必也偶然再喝下去。
“今时本日再好不过,今后可一定如此应景,但望萧爷不要回绝。”念渠连看都未曾看焉容一眼,脸上笑容非常光辉,叫人不好回绝,她却看萧可铮神情淡淡,似有倦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道,“萧爷喝多少,我也喝多少,都算在这桌里好了。”
萧可铮赶紧站起来,对她拱了拱手:“久仰大名,萧某佩服。”
“萧爷公然痛快,不愧是买卖场上的佼佼者。”念渠面上笑意更深,又忍不住悄悄瞥眼多看了焉容一眼。
“你不冷吗?”
再过一两天就是冬至了,不知不觉已在裙香楼住下一年,她还清楚地记得,客岁这个时节的冬至和马知文、曲氏吃过一顿饺子,再将他送走。
如许的他沉寂无言,却叫焉容内心重重的,仿佛被甚么东西压着一样。或许是身材里的酒精作怪,焉容大着胆量将他举杯的手攥住,切声道:“不消喝了,输不了。”
“嗯,没事,回吧。”萧可铮用手按着椅子把手,有些踉跄地站直了身子,焉容当即扶住他,陪他一道往外走。夜风如此肃杀,蚕湖也起了波澜,玉轮垂挂在天央,森白如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