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鸿看着她,眼睛里除了气愤、不甘还蓄满哀痛。是的,哀痛,印象中除了在新加坡陈家旧屋为养母上香那一回以外,她没见过有任何一个时候能够用哀痛来描述这个男人。
“有身七月以上不宜做长途飞翔,你就别想了,我可不想生在飞机上。”
独一不悔怨的事就是遇见苏苡。
“他明晓得你把这件事算在你二哥头上,也不声不响?”
“他从我出世日起就晓得我的存在,从没想过把我接回身边照顾,尽一个作父亲的任务。要不是当年段致远和段长瑄接踵出事,他压根不会想起我来。”
苏苡与他交握的手内心全都是汗,那样残暴的答案呼之欲出,她甘愿他们明天没走这一趟,他甚么都不晓得反倒好。
段长瑄住特别病房,段轻鸿不让苏苡跟着去,怀着孩子的人要格外把稳才好,可苏苡有她的刚强。
段峰没有接受过他的恨,顶多是有一点怨怼罢了,乃至另有固然淡薄却实在存在过的渴念之思。
段轻鸿很快从病房里出来,看起来倒还算是安静,可他微微低头垂眸,苏苡隔着一段间隔看不清他脸上的神采。
另有约莫八周就要分娩,站直往下看,已经看不到本身的脚尖,腿脚也水肿得短长,多站一会儿多走两步就像绑了沙袋一样吃力。
苏苡让他枕在她腿上,手指悄悄拨拉他柔嫩又不羁的发丝。她和他都不再说话,偶然最好的安抚就是伴随,如果他要哭也没干系,她不会笑话他,也不会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当看不见,谁让他是她的男人。
她与他在都会绿地的长椅坐下,两人肩膀相抵,像是相互倚靠。她给他时候沉默,清算思路,不知该如何出口的话由得他去酝酿合适的说法,如果他情愿,就这么一向坐到入夜也不要紧。
苏苡心跳乱了几拍,有些不详的预感,“你已经向他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