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略一沉吟,张口道:“不到八千,半数新卒。”
陈虎面露忧色,不过却也未在多言,转过身就快步出门去。
这才是真正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陈虎愣了愣,俄然想起来,当初乃是因为他护清娘上街,撞见老十九在极乐土给人倒尿壶餬口,陈胜才决定出来挑头,领着家里人混口不消低三下四的饱饭吃……
“如有他法,我自不肯战。”
还未等他的腰杆弯下去,陈胜已经一个箭步行至他身前扶住了他,笑道:“您的礼,孩儿可担不起,会折寿的。”
“在其位,就该谋其政。”
陈虎到底还是没绷得住一本端庄的模样,没好气儿的骂道:“咱给你留着脸,你就兜着呗,非得让咱骂你几句,你心头才舒坦?”
陈胜:“来人!”
“还算熟!”
但旋即,他就警省的看向陈胜,沉声道:“平白无端的,你提这个何为?出甚么事了?”
他只是不肯定,来的会是徐州任嚣的一支偏师, 还是扬州屠睢的主力。
陈虎拜别以后,鹄立一旁好久未曾开口的范增,才再度开口道:“以不到万的孱羸之军,迎击十万贼军,固志气可嘉,但实非智者所为!大丈夫立于六合之间,当志在四方、胸怀四海,岂能囿于一城一池之地?”
陈虎气喘吁吁的快步走进郡守衙,本欲调侃陈胜几句,但见大殿以内另有外人在,便老诚恳实的躬身施礼道:“下吏拜见大人。”
两三万?
“今我为陈郡郡守,数十万百姓视我为父母官,尊我、敬我,与我同仇敌忾。”
他抱拳,回身快步退出大殿。
好久以后,才心悦诚服的向陈胜一揖到底,感慨道:“君上大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高超的谋士献计献策,乃是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之下。
陈胜面色稳定,轻声道:“事在报酬!”
陈胜冲他指着舆图上谯郡的位置:“谯郡您应当熟吧?”
陈胜面沉如水的微微点头:“但别无挑选,我也不畏战!”
“唯!”
而看蒙恬的反应,屠睢当已经攻入谯郡才是……总不能屠睢人还在扬州,就将砀山的蒙恬吓得退兵五十里吧?
算时候,现在急调陈守回援,会恰好撞到屠睢的刀锋前!
季布:“唯!”
陈胜喃喃自语的念叨这个名字,有些绝望的摇了点头,他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印象。
又一名谒者躬身入内,长揖到底:“大人。”
陈虎点头:“之前走货去扬州,要路过谯郡。”
陈虎听言,将铃铛大的双眼一瞪,就要炸毛,却又听到陈胜接着说道:“孩儿请您来,一是想问问您,大队人马走谯郡北上,要走那条路,路上有何险要之地!”
他悄悄推了陈虎一把。
陈胜看着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心下忆起此人的一些事迹,顿时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庞大情感。
但马上调老父亲领军回援的动机方才升起,就被他给反对了。
先前他实在也看出了,承平道会借谯郡入兖州,破兖州胶着之局。
陈胜按下心头涌起的各种邪念,昂首冲着陈虎笑道:“您快去筹办吧,孩儿马上拟书一封,稍后交给您带去项县,交给项父执。”
谒者拟好函件,双手奉于陈胜。
“您先答复孩儿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