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公子!至公子!……”
杨肥摇了点头道:“你去帮我拟一份……一份奏疏,一则为襄阳之事请罪,二则,也当是我有几句遗言禀告皇上……”
“快拿给我看看!”杨肥一边咳嗽,一边孔殷隧道。
“此事切当?”万元吉从速问道。
“大人身材虽有小恙,但只要吃上几服药便可病愈,怎能……”听到“遗言”二字,杨山松顿时落下泪来。
杨山松和万元吉同时向院中惊问:“何事?何事惶恐?”
杨肥看了,只感觉面前一黑,顿时便昏倒了畴昔。
信使将张炳忠收回的揭帖递了上来,杨肥用颤抖的手接过揭帖,展开看了起来。
他的大儿子杨山松也劝他说:“父亲大人纵不自惜,也需求为国保重,及时服药。”
杨山松听了,便又跪下磕了个头,道:“父亲大人好好歇息。”便回身出去了。
服侍杨肥的家奴跑出去,跪到地上,禀报杨嗣昌已经死了。万元吉和杨山松不暇细问,一起奔往杨肥住的处所。胡元谋从速去唤醒使相的几位亲信幕僚,跟着前去。
看着儿子出去了,杨肥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前人云:‘士有画地为牢,势不成入;削木为吏,议不成对,定计于鲜也。’我杨肥又如何能落到那‘比武足,受木索,暴肌肤,受榜箠,幽于圜墙当中’的地步,上辱先人,下累老婆?吃药?是该吃药了。”
船出了南津关,在夷陵城四周的港口稍作休整。船方才停稳,杨肥便获得动静,说是襄阳沦陷。这个动静便向一个雷一样的打在了他的头上。他晃闲逛悠的,几近没法站立,若不是有人扶着,怕是就会一头栽倒江里去。他的幕僚万元吉赶快问信使道:“襄王如何?可逃出来了没有?”
“圣上对使相大人还是信赖的,事情不至于此。不过一份请罪的奏疏的确是不成少的。要论文笔,使相幕下,最强的还是胡先生,他落笔千言,倚马可待。我们不如去把胡先生找来,由他来编缉,我们二人在一边考虑。”
“使相醒了,使相醒了。”一个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杨肥展开眼,看到幕僚万元吉焦心的眼神。
那信使答复道:“福清王、进贤王都逃出来了,现在都在樊城。至于襄王殿下的下落,现在还不清楚。”
“为父沦陷亲藩,罪非难逃。并且……更首要的是,朝廷最后的一点堆集,也被为父耗损殆尽……此次襄阳沦陷的事情传到朝廷,只怕……十数日以内……便有缇骑……”杨肥力量不敷,说上这短短的两句话,中间便要停下来好几次。
“大人还是先躺着安息一下。”另一个幕僚道。
杨肥摇了点头,用微小的声音道:“你们先出去,山松你留一下。”
杨山松低下头来,将头切近杨肥的嘴巴。
“唉,我明白了!是时候了!”
杨肥却不睬他,只是持续说:“请罪之辞,你和万先生一起考虑……至于遗言,我朝国力,已经不敷以同时应对关外的鞑子和关内的流寇,必须有所弃取。左梁宇、贺大龙二人,拥兵自重,不听调遣,也是败因。然左梁宇兵多势大,不成严处,不成急谋,不然恐有变故。朝廷可先措置贺大龙,以震慑别人。现在流寇,有黄得意、张炳忠、罗孟德、以及回革五营。这当中黄得意最为伤害,今次大计,从底子上来讲,便是坏在他的手中。其他若筹措回革,皆不脱流寇赋性,此后朝廷,若要剿匪,当以黄得意为第一目标。我死以后,朝中能用兵的,唯有洪演、孙白孤、傅元宪罢了。洪督师镇守辽东,不成轻动,孙傅二人,因事开罪,但其人有才,皇被骗使其才。赖天之幸,宗庙之灵,国事或可挽回。”